估计陈朗已经把她的话转达到位了,说不定正在安排律师开始走离婚流程呢。
秦倪扯了下嘴角,不再去想,还是订机票飞回b市。
她没回楠湖壹号,住在了外面一家酒店里。
安桥会所。
一场应酬结束已临近午夜,年轻矜贵的男人坐上宾利后座后,陈朗打开副驾的门。
陈朗通过后视镜观察身后的男人。
今晚这场应酬谈的还不错,虽说对方在合同上琐碎了些但总体依旧可观,并且难得的是合作方也没有以陪着坐坐端茶递烟的名义,叫来一群与应酬无关的年轻女性。
陈朗记得自己刚跟在商柏衍身边工作的时候,商柏衍对于合作方应酬时喜欢叫些无关年轻女性过来作陪的行为还没太大反应,他不允许任何一个女性自作主张贴上去,但是对于对方左拥右抱的行为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后来结婚后,似乎是因为一次应酬衣服上沾染的香水味被家里的正牌商太太闻到了,回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从那次开始陈朗就有了新的工作,商柏衍再出席一些应酬,要告知不需要任何与应酬无关的女性在场。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其中还是不乏一些固执的,觉得什么不需要无关女性在场不过是为了传出去好听的面子话,男人的根性不都是一样,于是实际依旧安排了不少,尤其是一些跟商家老一辈就开始认识的,遇上时还多少要给些面子。
宾利的目的地是楠湖壹号。
车厢里空气安静而冷,司机目不转睛无声开着车,陈朗在副驾无声盘算今晚合同中的一些细节,直到后座的男人,忽然开口打破这气氛。
“太太回来了么?”
陈朗倏地回神。
他跟商柏衍通过后视镜对上目光,明白这个刚才那句话问的人是谁。
几乎是瞬间,在想到一件这几天差点被他忘到脑后的事情时,陈朗感觉自己后背上的汗毛立了起来。
因为几个小时前才接到的,秦倪节目结束却没有回楠湖壹号,而是在一家酒店开了房间的消息。
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当时的话只转述到“平常不管我现在来管我,我参加的是交友节目又不是相亲节目,又没有戴绿帽子”,至于后面的那些“那就尽管不喜欢”,他并没有原原本本说完。
因为当自家太太说出后面的那些话的时候他就清楚,如果商总听到这些话,会不高兴。
甚至心里有个声音提醒她,后果绝对将会不止不高兴那么简单。
于是他在接人失败,转述所有的话和转述部分之间几经犹豫,最后选择了后者,略去了后几句那些他觉得会使得男人不高兴的内容。
果然,商柏衍听后点点头,似乎并不再干涉那档节目的继续。
陈朗自认抱着一定侥幸的心理,以为这件事情应该会在两个人中间无声过去,恢复到从前的平静。
直到今天下面的人告诉他,太太做完节目家都没有回,去了酒店住。
他这才意识到事态并不如他决定略去最后那几句话时所希望的那样,恢复从前。
车厢里继续安静,陈朗感受到自己手心已经浸出一层湿。
他知道自己这一刻必须回话了。
陈朗听见到自己嗓音在微微发抖:“太太……”
“太太回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继续视死如归补充,“但是可能没完全回来。”
“嗯?”后座男人果然一声轻疑。
陈朗闭眼,几乎绝望地酝酿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解释,又不知道被信和开除之后能去哪家再投简历。
回来了,是回b市来了。
没完全回来,是没回跟您的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