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试图扑上去以身护子,却被大姨三姨齐齐拦住。
三姨一本正经地劝着。
「妈,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别过去添乱了,我二姐夫那一看就是跟小弟闹着玩儿的,您就别担心了!」
至于同样把舅舅当作命根子眼珠子的姥爷,大约是刚刚真被气出了什么好歹,虽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像冲上去拉架,可当下却只能扶着腰咿咿呀呀喊着疼起不来身。
最终,在两位姨夫拼尽全力的拉架之下。
舅舅挨了爸爸拳头十数下,脚踢十数下,甚至还被爸爸劈头盖脸吐了几次口水。
一场立场分明的肉搏结束。
还不等舅舅叫嚣出那句「你给我等着」,就脚下一滑,伴着「咚」一声巨响,重重跌坐在了那一地狼藉之中。
获胜的爸爸意气风,朝舅舅重重「呸」了声。
「还想当着我的面跟我闺女动手,真当老子是个死人吗?!」
19。
大年初六。
我们一家怀着郁卒的心情去到姥姥家,又怀着雀跃的心情回了家。
回家路上妈妈接到三姨打来的电话,说舅舅最后那一摔,直接把尾骨给摔骨折了,接下来好几个月都只能趴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还说舅舅去医院半道上还接到了那个王总打来的电话。
对方大骂舅舅言而无信,还放话要收回答应给他的投资。
既解决了被逼相亲的糟心事,又让舅舅摔断了骨头、丢了「合作伙伴」。
怎么能不算双喜临门呢?
刚进家门,爸爸就亲手开了那瓶他收藏了好多年的红酒,说要好好庆祝一下。
我和妈妈笑得前仰后合,却也只能在爸爸的再三要求下,与他共同举杯。
「窝囊了这么多年总算硬气了一回!」
爸爸话说的掷地有声,豪气干云。
「看往后他们还敢不敢打我老婆、闺女的主意!」
我和妈妈挽着胳膊倚在一起,笑眼弯弯看着仿佛焕破茧重生的爸爸。
虽然这场架能赢,少不了两位姨夫的拉偏架。
但爸爸能为了我挥出那忍了几十年的一拳,就说明他往后面对贪得无厌的姥姥姥爷还有恬不知耻的舅舅时,再不会只是唉声叹气的忍耐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爸爸喜气洋洋道:「改天还得请姐夫和妹夫吃个饭,要不是有他们帮忙,这天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说话时的尾音都忍不住直往上飘。
身边的妈妈始终没有说话,我偷偷拿余光扫过去,不出意外看到了妈妈通红的眼眶,以及眼中噙着的水光。
妥协了一辈子,忍气吞声了一辈子,今天之后,她终于不必再低声下气了。
在这一天,爸妈终于彻彻底底硬气了一回。
我高高举起酒杯,乐不可支。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