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宁国侯府。为霓凰郡主主持文试归来的梅长苏面对的是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雪庐。往常回来时,总会有一人在门口迎接他。今日却半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孤寡青年梅二在小飞流的陪伴下吃了晚膳。直到深夜,两个小姑娘还不曾归来。梅长苏就有些担心了。他敲了敲玉清的房门,没人回应。犹豫了片刻推门进去,发现屋内的书桌上放着一封信。信中说她与李乐然兄妹一起去京郊游玩去了,当日可能回不来,让他不要担心。梅长苏苦笑了一声,不过是人忽然不见了,他便如此失态。或许是因为三妹是唯一一个理解他的局外人,他将三妹当成了一种心理上的慰藉吧。回了房间,他对着烛光沉思了良久,开始复盘进京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复盘到“情丝绕”事件之时,梅长苏脑中灵光一闪。谢玉,他竟然忘记了谢玉的存在。梅长苏捏紧了拳头,眼神骤然变暗。那晚莅阳公主告诉他,她是从谢弼那里得到消息的。但事实告诉他,始作俑者并不是皇后和誉王,反而是越贵妃和太子。那么,又是谁在背后谋划呢?莅阳公主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呢?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谢玉了。表面上是纯臣的宁国侯,实际上已经暗中支持了太子。自己支持太子,却默许儿子支持誉王。两头下注,谢玉这一手玩得真是令人叹服。想明白后,梅长苏冷笑了一声。他早该想到,谢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纯臣呢?他拿起一把剪刀,剪去一小截烛心,喃喃道,“得加快搬出去的速度了。”他已经通过景睿和豫津走进了大梁的权势中心。再留在这里,后边的事不好安排。景睿……念着这个名字,梅长苏叹息了一声。东郊山林。夜晚的密林有些许惊悚。月亮缓慢的在黑云之间移动,月光若隐若现。月光笼罩之下,林中的枝丫只能见着黑压压的影子。夜风席卷之下,枝丫左右舞动,像无数道诡异的人影在扭曲着。寒意四起。李乐然忽然扯住玉清的衣袖,不安的环顾着四周。“师父,这里没有鬼吧?”玉清斜着眼睛看她。“你一个大夫,还怕鬼?”李乐然嘿嘿一笑,松开玉清的衣袖。“这不是配合一下现在的氛围吗?”李书然抬手一掌拍到了李乐然的脑门上。李乐然“哎呦”了一声,痛苦的捂住脑袋。“你是我亲哥吗?”她嘟囔着抱怨。李书然微微一笑,“如果你乖乖听话,我就是。”李乐然脸色一僵,他哥哥这是在点她呢。玉清抬手往下按了按。李书然和李乐然霎时噤声。玉清松开手中拎着的那只不敢动弹的母鸡。母鸡挣脱了束缚,奋力一飞,瞬间远离了玉清。一对眼珠子冷冰冰的,似乎是在唾弃玉清。玉清嘴角一抽,明天就将你吃了。似乎是感觉到了杀气,母鸡咯咯咯的叫着往林子内跳去。玉清三人跃到树冠上,悄悄的跟着那只母鸡。从亥时到丑时。期间出现了几次犬科的猎食者,玉清用一阳指练出的指剑之气将他们赶走。令人失望的是,聂锋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就在几人准备将鸡逮回去的时候,林下传来了些动静。玉清抬手按住两人,凝神往动静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道隐约可见的巨大人影出现在灌木丛的后边。人影的周身很虚幻,似乎是有一圈厚度不均的毛发。玉清心中暗道,来了。她轻轻的拍了拍两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四点钟的方向。随后她指了指李乐然,又指了指八点钟的方向。两个人会意,这是要形成三方合围之势。玉清和李乐然的轻功比李书然好。活动之下,产生的微小动静被风声和枝叶摩擦的声音掩盖。在聂锋抓住了鸡准备咬下去的时候,玉清都动手了。她抬手一掌拍向聂锋。聂锋草木皆兵已久,掌风凌冽,自然瞬间便引起了他的警觉。他立刻停住动作,欲往相反的方向逃窜。一回头,逃生的路就被李书然和李乐然堵住。既然如此,只能硬抗了。他怒吼了一声,一拳怼了上去。玉清被锤得后退了一步。她垂眸看了眼隐隐作痛的掌心,微微蹙眉。她似乎低估了聂锋的实力。“真的是毛茸茸啊?”李乐然惊叹了一声。“专心些,”李书然紧盯着那团黑乎乎的人形怪物,“这东西可不好对付。”聂锋毕竟是赤焰军的大将军。稍微扫视了一眼便知道这里实力最弱的是李乐然。他不做任何犹豫,脚下重重一踩,如一支离弦之弩,直直的冲向李乐然。,!李乐然嘴角勾了勾,抬手间几根银针脱手而出,刺向聂锋。聂锋身形一顿,往后一翻躲过银针。虽躲了过去,但他也被逼停在了半路。李乐然练了几年的针灸,针灸的手法之一飞针,自然是手到擒来。加之玉清从一阳指中抽离出了一种更为简单的指法,与飞针结合在一起,同样具有极强的威力。因此即便李乐然拳脚功夫不行,单凭轻功和飞针这两项,已经足够她在任何情况下自保了。李书然抓住时机,挥动红缨枪,一跃而起,劈向聂锋。聂锋双臂交叉,十分轻易的挡住了这一枪。李书然当机立断,落到地上,收回长枪从侧边再度袭了过去。两人之间来回了十几个回合,李书然无法奈何聂锋,反而被聂锋处处压制。现在的聂锋还保留有理智,不想伤害这几个年轻人,一直没有用出全力。否则,以李书然的实力,不到五个回合便能被聂锋打趴下。李书然退到李乐然身边。“妹妹,怎么办?”李乐然看向正在不远处看热闹的玉清,问道,“师父,怎么办?”玉清迅速闭上眼睛,脑袋左右晃了晃。“谁!谁在说话!”李乐然嘴角一抽。现在她哪里还能不知道师父的意思。这只毛茸茸被师父当成她和哥哥的练手对象了。:()综影视之安魂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