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啊……我听说他已接替其父,任闻氏集团董事长了。”
闻宴。
时羡听着周遭人的窃窃细语,身体僵硬得像是木头人。
即使刻意摒弃掉这些声音,那个谙熟的名字仍旧钻进她耳内,烫得她心尖阵阵发颤。
下一秒。
不受控地,她微微侧身,再次抬眼看去。
灯影憧憧,闻宴微低着头听身旁人说话,侧脸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就在这个时候。
他忽然偏头,懒懒地掀眸看过来。
猝不及防间,时羡就这样与他视线相对。
这一刻,时间似乎变得很慢,宴会上的人影变得模糊不清,周遭的谈笑声变得隐隐绰绰。
闻宴眉目漆黑微冷,投射过来的眼神平静且淡漠,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在这个再无当初半分柔和与纵容的眼神中,时羡眼睫簌簌抖动,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衣裙。
短暂几秒后,闻宴神色自若又冷淡无波地收回目光。
时羡垂下眼睑,视线没有焦距地盯着地面某处,思绪逐渐放空。
她摸不清他有没有认出她来,不过她想,即使是已经认出来了,他也不愿意表现出来吧。
毕竟,当年分手不太体面。她说的话过于尖酸刻薄,令他难堪到了极致。
……
时羡回过神,随意朝宴会上瞥了几眼,一下子便看到了程三金。
他正一手遮住衣服上的酒渍,一手端着高酒杯,喜笑颜开地与站在闻宴身旁的那几人谈论着什么。
这场酒会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瞧程三金那作态也不像是要投资她这个项目的样子。
至于酒会上的其他投资人……他们都是商界知名的大佬,没有人牵线搭桥,谁能随随便便站到他们面前去。
时羡轻抿一口红酒,而后从偏门离开酒店大厅。
外面天色已暗,城市亮起了霓虹灯。
时羡站在酒店门口用手机滴车,半天没司机接单,一看地图发现地铁站离这不远,她干脆取消订单,沿着这条街慢慢走。
没走多久,一道闪电在漆黑夜幕中划过,伴随着震耳的雷鸣。
很快下起了磅礴大雨,气温也随之下降,风裹挟着雨珠拍在时羡身上,冷得她不自禁缩起了双肩,提着裙角小跑到街沿上躲雨。
“嘶——”
忽然,时羡痛呼一声。
她穿着一双跟又细又长的高跟鞋,踩到了个空心地板砖,左脚崴到了。
低头一看,脚踝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变得红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