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繁星点点。连着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夜晚,秋露凝与路若二人才终于找到一家看似还算干净的客栈下榻。奔波了一整日的两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路若的眼皮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一沾到床便倒头就睡,很快进入了梦乡。秋露凝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的心中始终萦绕着今日所见的种种画面,儿时血脉至亲的接连死亡、唯一还剩下的嫡亲兄长的失踪也不时闪现在她的脑海里。一桩桩,一幕幕,都让她心如刀绞。尽管白天路若的安慰让她振作了一些,但每当夜幕降临、特别是一个人独处之时,那份担忧和焦急便如开了闸的洪水,排山倒海地向她压来。她目光散乱,思绪混杂。一会儿想哥哥秋霜染此刻不知道流落在何方,一会儿想着他不知身体是否康健,一会儿又控制不住的想,万一哥哥不如她这般幸运……他不知是否还好好地活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无法安宁。她轻轻翻身,看着一旁熟睡的路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她在身边,至少让她感到了一丝安慰。秋露凝翻了个身,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她的心底却始终无法释怀。最终,她还是决定遵从本心,起身披上外衣,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她不想吵醒路若,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去寻找哥哥的线索。秋露凝循着记忆,摸索着走到幼年时与哥哥分离的那条小巷。正是这条小巷,承载着她那时所有的回忆。今天再次来到这里,仍旧让她心绪难平。秋露凝深深地吸了口气,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让自己激荡鼓噪的心平静下来。而后,她睁开锐利的双眼,开始仔细搜寻。每一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墙缝里,她都细细地看过,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也好。可是,毕竟时过经年,即使秋露凝找的再怎么仔细,哪怕来来回回地走了无数次,却始终一无所获。她不禁有些灰心丧气,心中更加担忧哥哥的安全。但是,她始终没有放弃。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会找到哥哥的。更深露重,寒意入骨,秋露凝依然在小巷中徘徊。她的身影在昏黄的月光下拉得很长,显得那么孤独和无助。秋露凝来来回回地寻找,直到身心疲惫,却仍旧一无所获。她的心情逐渐从焦虑变成了绝望,整个人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看不到任何光亮。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因为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能被打倒,所以哪怕失去了希望,她的身体依然在机械地继续走着,看着。……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栈的床上。路若坐在床边,一脸憔悴地看着她。“凝姐姐,你终于醒了!”路若见她醒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和担忧,“你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秋露凝看着路若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哑声道:“我只是不死心,想再去找找关于哥哥的线索。”路若闻言,心中一阵难受。她责怪自己昨晚睡着了,没有及时发现秋露凝不在。今天醒来后发现她不在客栈,便立刻出门寻找。直到听到路人议论有人晕倒了,她赶过去看,才发现是秋露凝。“凝姐姐,你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路若的语气中带着幽怨和担忧。秋露凝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靠在床头,试图安抚路若的忧虑。她轻轻握住路若的手,柔声道:“若若,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以后我会更加注意身体的,不会再让你担心了。”路若却是心急如焚,哪里听得进这些宽慰的话。她简直恨铁不成钢,不等秋露凝说完就打断了她,语气中难得地带着几分责备:“大夫都说了,你是忧思过重,又吹了一夜的冷风才导致风邪入体,支撑不住一下子昏过去的。你怎么能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呢?”秋露凝见状,明白路若是真心关心自己,心中淌过一阵暖意。她微笑着哄道:“好了,好了,若若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乖乖吃药,坚决不会再让自己生病了,好不好?”路若这才稍微满意了一些,哼了一声,傲娇道:“那以后,养伤期间,我说什么你都得听着,知道吗?”“是,路大人,保证完成任务!”秋露凝难得耍了个宝,尽管脸色依然苍白,精神头却明显好了许多。路若又轻哼了一声,嘟囔道:“这还差不多。”秋露凝看着这样的路若,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淡笑。在路若的悉心照料下,秋露凝的身体逐渐好转,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更加深厚。然而,就在路若以为一切都在好转,凝姐姐马上就能好起来的时候,意外却突然降临。这一日,秋露凝正按照路若的要求,坐在椅子上在客栈后院里晒太阳,突然之间,整个人却连着椅子一同栽倒在地。她浑身抽搐,大汗淋漓,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路若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急忙将秋露凝安置在床上,然后匆忙去找大夫。大夫赶来后,把了把脉,却皱起了眉头。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奇怪,这位姑娘的脉象并无异常,老朽找不到病因。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路若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她大骂大夫是庸医,却又无可奈何。她不甘心地看着秋露凝痛苦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无助。路若不死心,又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看秋露凝的病情。然而,这些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只能无奈地摇头离去。:()金风玉露若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