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琴站起身走到已经死去的胡娘面前,那额头渗出?来的鲜血滚落鼻尖,正与泪水一起砸落在胡娘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
她蹲坐下来,将阿娘已经变凉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她伸手掏出?袖子,安静的将阿娘脸上那碍眼的血渍一点点擦拭掉。
这时晕厥过去的丁氏缓缓从韩青怀中醒了过来,在瞧见胡娘面无血色的躺在韩琴怀中,虽心中还气着韩青的所作所为?,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院中这么多人都听着、看着,韩青就算想瞒着丁氏都瞒不了,他只?能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到自己夫君是为?了所谓改运,竟将婆婆给活生生的封死在棺材中后,丁氏整个都呆愣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韩琴面前,半蹲下来将她手中那沾满鲜血的手帕给扯掉,随即用自己的秀帕,抬手轻轻的擦拭韩琴脸上的血迹。
“胡娘子可?舍不得你把自己作践成这样?子。”
丁氏那宽大的衣袖忽滑落半截,露出?满是青紫伤痕的手腕,她见状,不动声色的伸出?手将衣袖拉起来,将那些伤口遮掩住。
而就在这时,孙管家忽急忙忙的赶过来,他并不知?道院中发?生什?么事,正面带喜色的赶过来喊道。
“老爷夫人!这茶庄外的雾气散了!”
乔五味错愕的抬起头,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的神情,她连殇魂的影子都没看到,雾气怎么就突然散了呢?
似是想到什?么,乔五味猛的抬头看向宋滇之,却见这个男人正一脸无辜的对上自己的目光。
见状,她将视线落在已经死去的胡娘身上。
被殇魂寄生的宿主?若死去的话,殇魂就会跟着消失,那所带来的异象也跟着消失。
而这其中最为?高?兴的莫过于杨镖头等人,雾气散了就证明可?以下山,夜里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
李广满脸激动的走到乔五味面前:“乔姐,这雾气散了,我们也早点离开茶庄吧。”
他怕夜长梦多,耽误一会,那雾气又突然杀了回来。
乔五味却摇了摇头,关于暗室这件事,她还没有开始算账呢。
“韩青。”
可?还没等乔五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丁氏轻声打断,她站起身缓缓走过来,几乎是哀求道。
“乔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乔五味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丁氏带着乔五味来到院外一个偏静的角落,她也不忌讳的将自己袖口朝上拉去,露出?那满是青紫伤痕的胳膊,随即语气淡淡道。
“这些都是我夫君打的。”
乔五味!!!
丁氏对挨打的事情似早就习以为?常,她拉下袖口,继续说道:“韩青是个好?孩子,好?几次都拦着我夫君,他做的那些事情我也知?道,可?若乔大师将此事说出?去的话,怕是有些不妥。”
乔五味明白了,丁氏是在恳求自己将这件事给隐瞒下来。
“丁夫人可?去过那间暗室?可?知?他虐死多少只?猫……”
可?话还未说完,就被丁氏冷声给打断。
“乔姑娘!那些只?不过是畜生罢了!”
畜生!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直接抹杀韩青所犯下的罪,轻视他种下的恶果,藐视暗室中那些被虐杀的无辜小?生命。
乔五味看着态度突然强硬的丁氏,忍不住想起那些溺爱熊孩子的家长。
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冷声?反驳:“可这不是虐杀它们的理由。”
乔五味从小?生在道观,那道观与这座阿茶茶庄般,只不过前者位于山顶,后者坐落半山腰,故此山中时?不时会出现的好几只来觅食的野猫,亦或者是别的小?动物。
她忽然想起来师傅曾晒着太?阳给断腿的猫儿上药,忍不住感叹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怎能做出这样的恶事来,这话碰巧被前来爬山打卡游客们听见。
其中就有人忍不住抬杠:“猫被人弄断腿就恶事,那你怎么还吃鸡鸭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