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日常所需我们带得非常充足,而且镇上有超市,如果差什么东西我和梁絮白可以去超市采买。”“那行,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得回学校,下午有教研会要召开,不能缺席。”郁湘洗完手提着包往外走,随后又简单叮嘱了几句。送走姐姐之后,郁楚正打算去厨房整理一下,冷不丁听见屋后传来了女儿的惊呼声,他急忙推开老旧的木窗瞧了一眼,只见梁絮白正卷着裤腿猫腰行走在溪涧里,用青筋虬结的手臂翻开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一只无处可逃的螃蟹被他抓了个正着。“哇——爸爸好厉害呀!”郁晚意站在岸边拍手叫好,顺便将盛了半桶水的塑料小桶递过去,“快把小螃蟹放进来!”郁楚从卫生间取来一条干毛巾,快步来到小溪旁:“水很凉,你赤着脚就不怕感冒吗?”“别方,我身体结实得很。”梁絮白继续翻石头,很快又翻出一只螃蟹,“来宝贝儿,接着!”郁晚意虽然没有下水,但是岸边的浅滩非常湿润,她在那儿奔来跑去的,漂亮的鞋子早在不知不觉间被水渍浸湿了。她提着小水桶跑过来,邀功似的忘向郁楚:“白爸抓了很多小螃蟹,还有小虾米,他说晚上炸给我吃。”这个季节能抓到虾米确实不容易,郁楚弓身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柔声说道:“你和白爸已经抓了很多螃蟹虾米了,我们回家去吧。河里的水很冷,如果把白爸冻感冒了,他就要吃药,葡萄最讨厌吃药了,你也不忍心看到白爸吃药的对不对?”小丫头敛去笑意,立刻变得愁眉苦脸:“除了吃药,是不是还要打针呀?”她虽是个早产儿,但身体非常健康,从小到大很少生病,若不慎感冒,便会被家里人轮番哄着喂药,微苦的药汁并不是她这个年纪能接受得了的。至于打针——小丫头的印象大多时间都停留在接种疫苗的记忆里,她认为打针就是生病的表现,所以每次接种疫苗的时候都哭唧唧地望着二伯,希望他能手下留情。不怎么会哄人的梁宥臣非常严肃地对她说,如果不打针,以后要痛很久很久,而且会变得特别丑。于是郁晚意只能咬牙挨针,每次都疼得嗷嗷大哭。思及此,小丫头吓得赶紧对摸螃蟹的梁絮白招手:“爸爸你快点上来,不然要给你打针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啊。”梁絮白兢兢业业地翻石头,清澈冷冽的溪水从他脚踝边滚过,将皮肤冰成了薄红色。郁晚意急得直跳脚:“爸爸!”梁絮白回头,见女儿快急哭了,赶紧撒丫子往这边跑来:“好好好,爸爸来了爸爸来了。”他找了块石头坐下,从郁楚手里接过毛巾擦干脚上的水,“她怎么突然这么着急?”郁楚失笑:“女儿担心你感冒之后要打针,怕你疼。”梁絮白穿好鞋袜洗净双手,而后把郁晚意架在脖子上,眉飞色舞地说道:“闺女真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还得是老婆你会生啊。”郁楚没好气地拍了拍他:“别嘴贫,看路。”父女俩在河里玩了几个小时,抓了小半桶螃蟹和虾米。回到家之后,郁楚迅速给女儿洗澡换衣服,梁絮白则去厨房将新鲜的河虾和小螃蟹炸至酥脆,并顺手炖了一锅牛腩。外婆的老宅只有一口柴火灶可用,梁絮白凭借这几年在部队累计的经验,倒也能轻松驾驭它。郁楚给女儿洗完澡便来厨房帮他打下手,梁絮白朝门口看了两眼,问道:“闺女呢?”“在看《小猪佩琦》。”郁楚折几片新鲜的上海青,正打算过水清洗,被男人夺了去,“我来洗吧,你去给灶炉添点柴火。”郁楚倒也没和他争,十分听话地来到灶台前坐定。“对了,这是我刚炸的虾米和螃蟹,特别酥脆,你尝尝。”说罢,梁絮白将炸好的虾米喂进他嘴里,“味道怎么样?”
郁楚细细咀嚼,睫毛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梁絮白忐忑地凑近,“不好吃?”“好吃。”青年抬眸,绽露着浅笑,“我想到了当初你陪我上节目的那些往事。”“抓鳝鱼那次?”“嗯。”梁絮白又往他嘴里塞进几颗虾米,揶揄道:“如果不是我坚持不懈,现在哪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郁楚默不作声地往灶炉里添了两块木柴。很快,梁絮白在他身旁坐下,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楚楚,你当初决定留下孩子,是因为舍不得打掉,还是因为我?”“当然是舍不得。”郁楚又添了一些木柴进去,耳尖泛出零星红意。“真的?”“嗯。”梁絮白压低嗓音,恶劣地说道:“说谎可是要挨打的。”郁楚的耳尖红得更厉害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女儿还饿着肚子呢,赶紧做饭吧!”每年的清明节似乎都在下雨,早上祭拜外婆回来,雨势愈发汹涌了。高中放了两天假,郁湘得闲便回到老家了,小侄女黏她黏得紧,时时刻刻都跟在她身边。晚上,小葡萄和姑姑一起睡觉了,梁絮白关上房门,一边给电脑充电一边说道:“东面厢房好像有点漏雨,等雨停了找工匠把瓦片全部翻修一下吧。”郁楚点头,旋即将床铺整理好:“你在乡下住得习惯吗?”梁絮白三两下便爬上床了,顺手拉了他一把:“这有什么不习惯的?我连杂草堆都睡过呢,三年训可不是白挨的。”郁楚在他身旁躺下,顺手摁掉了床头的电灯开关:“其实我挺喜欢这儿的,一砖一瓦都是儿时的回忆。”“我也喜欢。”梁絮白说,“要不咱们以后每年寒暑假都回来住一段时间吧,顺便给闺女留一个完整的童年。”他所谓的完整童年,包含的项目有玩泥巴、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逮虾、抓蛐蛐和萤火虫、用竹苕帚扑蜻蜓等等。“北方没有南方这么多虫子可玩,我小时候跟爷爷奶奶回老家的时候少了许多乐趣。”梁絮白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郁楚觉得这人的脑回路九曲十八弯,让人捉摸不透,便不打算接话了,没想到他依旧喋喋不休,“我记得有个玩意儿叫‘蚰蜒’,和蜈蚣长得挺像的,有一次我——”话音未落,便被郁楚捂住了嘴:“大晚上的,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地睡觉?”为什么非要说一些令人汗毛倒竖的生物!梁絮白就势亲了亲他的掌心,闷闷笑了一声:“我不说了,睡觉吧。”翌日天气放晴,郁湘带着侄女去镇上的超市买了几斤新鲜的基围虾,准备闷一锅干锅虾,回来时正巧碰见梁絮白扛着渔网朝河边走去,郁晚意立即跑过去抱住他的腿撒娇:“爸爸,我也要去~”梁絮白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乖乖在家,我很快就回来,你若是再把鞋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