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没了外人,萧老夫人看了一眼萧成,“昨儿成哥儿是歇在了书房,怎么,小两口堂也拜了,这才不过五年生疏成这样?当年是谁跪在大堂求老身厚着脸皮去谢府求亲的,如今这就疏离了?”
老人家一心要给谢翎遥讨个公道,怒从心中起,连说话都不知觉重复了好几遍。
谢翎遥侧目看了一眼不自然的萧成。
“昨儿念你刚回来且当你们小两口惺惺相惜,”老夫人看着萧成,恨铁不成钢问道,“老身做到这个份上,你到底还想要过什么日子!”
萧成站在春和堂内,宛如一个哑巴,任由萧老夫人呵斥他的不是,他一句话也不吭声。
“你亲祖母昨日在后院问我,你带回来的女人要怎么处理。”老夫人见他不说话,最后使出杀手锏。
萧成的亲祖母是位姨娘,自三老爷病逝后,她便困于后院不愿露面了。
“当初若不是泉州郊区她救了孙儿,孙儿未必能得五品千户,孙儿原是想着等京华稳妥了,便抬她——”
谢翎遥双手拢袖听着祖孙二人对话,抬林薇平妻这件事她已经听过一遍了。
上世萧老夫人发了好一通脾气,这事儿就压了下去。如今正如当初一样的结果。
萧成被打发出去,独留了谢翎遥。
“说到底,是我们萧家对不起你……”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日后你与成哥儿若孕有一儿半女的,这萧家在京华的半个铺子便是你们夫妇二人的。”
这个巨大的饼,也是谢翎遥上辈子听过的。
她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明面上热切的回应着老夫人只为忽悠老夫人安心。
——
晨昏定省是萧家照常惯例,再加上今日难得是晚辈齐全的日子,所有人都去了春和堂。
而这偌大府邸上,唯独林薇是这的外人。
下人都被管事姑姑召去列话,府中是意外的冷清不少。
她站在与萧家隔着一道墙的花门等了许久。
隔壁院子是渐渐热闹了,但她们这儿依旧没有人影,林薇耐着心思又等了片刻,终于在一墙之隔听见越来越近的声音。
“每每来这儿我浑身都不舒服,下回得想个法子干脆告假算了。”
萧淑宜晦气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埋怨的走进花门,猝不及防跟林薇撞了正着。
昨日林薇与嫂嫂的争执,萧淑宜还历历在目,她脚步意外停顿片刻。
二人视线碰撞后,林薇径直朝她走来。
“我时常听萧成哥哥提过你,如今见着本人果真……不愧是京华养出来的小姐,举手投足都是富贵。”
林薇嘴巧的很,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
她亲切的迎上前去,默不作声将手镯上的银镯子褪下来,动作娴熟的又给萧淑宜戴上银镯子。
萧淑宜看了一眼手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林姑娘有什么话直说吧。”
“我只是想跟萧小姐交个朋友,我初来乍到京华,人生地不熟,唯独看萧姑娘亲切……”
林薇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毫不抗拒的萧淑宜往府内走。
随着她们身影走远,林薇的声音还隐约能听见,话里满满都是打探和算计,“咱们府上,平日就是过的这般清淡,掌家这么紧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