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形容一下,就像个身上打满了小洞的漏勺。那些细小孔洞,一直在不着痕迹的向外漏着本该盛在里头的各色元素所组成的混合物。最奇怪的一点是,它们掺和在一起,却并不会互相排斥。人人都知道水火不容,这些元素之类要是被像这般随意塞到一起去,那效果更是爆炸级别的。真的爆炸都算不得严重情况。可这些泄露出来的元素,就像自然该如此存在于天地间,与天地万物皆是一体,此刻只是缓缓归家。分崩离析,却又柔和到互不排斥。他顾不得许多,急奔两步,便站到了张秋池身边。教皇从文君身后路上,越过正在围观的守卫,不紧不慢走出来。他指尖微动,打散残余的,还在纠缠着的电光与火花,步伐却不停,直至站到二人中间才停下。张秋池扫了眼教皇的脚。看来他是长期不穿鞋的。文君能够使用魔力,自然也察觉的到这种挥发出来的强大感。他不声不响的垂下了手,静静立在原地。教皇声音空灵,像是从云端飘落,带着种不食五谷的超脱疏离感:“张秋池,过来。”小巴伸手拦了下,紧紧盯着教皇,张秋池轻声道:“没事的。”他轻飘飘拨动了下小巴的手臂,步履从容,走到教皇一步之遥的距离站定。教皇见他过来,转身就走。张秋池满头雾水,却也只能跟着。小巴在后头急迫道:“主人!”张秋池一边跟着教皇走,一边侧首,递了个安抚眼神道:“去马车那儿等我。”小巴满脸忧色,但他知道张秋池行事自有道理,便也没再开口,只一步一回头的,往吊桥方向行进。向罗被忘在了一旁。他挠挠头,看守卫见教皇来了都各归其位,这里暂时也没他的事情,随即也大步赶上张秋池。文君则是看好戏似的端着胳膊,不声不响的目送他们离去。待三个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路尽头,他露在兜帽外的唇才弯出个弧度来。他唇瓣开合,没有发出声音的说了句:“珍品。”张秋池跟在教皇身后两步远,满肚子的不得劲。文君随随便便对向罗出手这事儿上头,他还没教训到人,就被叫停。现在还得奇奇怪怪的跟着这个叫停的,说话像打哑谜似的教皇不知道要去哪儿。原本美好的半日,应该延续这样的节奏才好。可偏偏有的时候就是点乱七八糟的事情得让人不舒坦一下。好像这样才能算世界和平了似的。张秋池就这样一边走神,一边走路。行了许久,穿过外围建筑,又走过内院旁的小径,才到了一处偏僻所在。王宫依山而建,后面的地方,张秋池还真没来过。因为这是禁区。除了教皇身边人,也就是屈指可数的几个皇族有资格踏入。向罗眼看到了自己不能再跟的地方,轻声跟张秋池道别,张秋池才反应过来向罗一直在身侧。他歉意道:“今天若不是送我,也不会出这茬子。”向罗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笑着说:“无妨,遇见这种人也不是你的问题。”“而且我看的出来,他是冲我来的,倒是还得谢谢你拔刀相助。”张秋池入耳他这形容,忍俊不禁:“改日再聚。”“好。”教皇还是用那个频率缓缓走着,并未催促,却也没有等张秋池的意思。他看着走得不快,实际上这几句话功夫,已经将张秋池与他的距离拉开老大一截。张秋池快步赶上去,随教皇七拐八拐的走在林间石板路上。这样的季节是有些翠色存在的。它们在这种时刻,只属于常青植物。青翠与枯萎交相辉映,倒也形成了个别样景致。行了约莫分钟的样子,张秋池正百无聊赖的看着教皇光滑的脚后跟,先是琢磨了下,这样的天气他居然不会冷。然后又想着今天他穿的长袍并未拖地。最后又跳到思索叫他来到底所为何事时,教皇却突然停下来。他见那双脚不再动了,跟着站定,视线向上看去。原来是侧面小园子里头,正有个青年在练习挥剑。十分单调的基础姿势——就是劈和砍。张秋池那几年间,随唐少雨在那个小院儿的时光,多数时间也是在做这个。基础的把控,永远是攀登更高点之前最好用的垫脚石。且这种练习,对于心性和熟悉度的磨练,远比看到的要多得多。尤其是在锻炼精神力方面,与一些高度专注的其他同类活动,有异曲同工之妙。张秋池一直明白,唐少雨做为他的启蒙导师和创造者,是最严厉,但也是最合格的。所以他一眼便能看出来,这青年身体素质算不得佳。怎么说呢?姿势倒是无可挑剔,就是像永远找不到发力重点一样的,有些绵软。,!他走上前一步,侧身瞧了眼教皇的眼睛。这里头还是什么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他停在这偷偷看人是个什么意思。他曲指在教皇眼前招了招,又指向那边的青年,表达了自己想过去看看的意愿。教皇除了有点像假人似的,没什么好抓住的情绪之外,按照之前与这次所见所感,张秋池倒不觉得这人有什么问题。毕竟要真有问题,除非唐少雨打不过,否则现在站在这儿的就不是这位教皇了。而且他们上次会面时的对话,也不会那么寡淡。这个思路也不能算张秋池自己的看法。是众所周知。还有一点说来也不算新鲜未知项——他:()不想谈恋爱的救世主不是好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