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极了,她开心起来,浑身上下遮不住的蓬勃饱满的生机。
她捧着衣裳,照着铜镜比划。
那人还真是一个有钱又大方的……贼寇!
明黛将衣裳小心翼翼妥帖地放好,走出屋,站着廊庑下往西边看,两家仅一堵墙隔开,她踮踮脚望了望,估摸着给她一架梯子她都能翻过去。
她琢磨着仰起头,恰好看到魏家那二层小楼上陡然立着一道冷寂的人影。
雨雾模糊视线,天光阴暗,但明黛还是认出了那是魏钦。
想到他送的漂亮衣裳,明黛弯着眼睛,冲着他招招手。
魏钦大抵是看到了,对着石榴树下的明黛微微颔首,算是和她打招呼了。
明家院中的石榴树栽了将近二十年,魏钦忘了这石榴花往年是否也开得这般鲜艳夺目。
他手指虚搭着窗棂,微眯眼,远远望着那小小的雀跃的身影消失在眼底,昨夜哀切凄惨的哭声仿佛是他错乱的记忆,他想她的性格既不像她的父亲明先生,也不像她的母亲梅太太。
魏钦在窗后上了一会儿雨景,刚要关窗,明家东厢房内突然冒出大量的白烟,他记得这是明家的厨房。
她又做了什么?
“浦真!”
明家的小宅子和扬州城内大多数的民居一样是坐北朝南,三间两厢式的格局,三间正房其中正堂待客用,东耳房作明远的书房,西耳房是明远夫妻的卧房,这两日明黛都睡在这儿。
东西厢房都各两间,西厢房从前是甄明珠的闺房,而东厢房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是堆放柴火杂物的仓库。
眼见明家院子里的白烟越来越多,明黛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明黛一手扶墙,一手捂着心口,猛烈地咳嗽着,天哪,怎么会这样?
“明小姐!明小姐!”
明黛吸着鼻子,抬手挥去眼前的烟雾,红着眼睛,泪眼朦胧地循着声音看过去,不远处墙头上冒出浦真的脑袋。
“明小姐这是什么情况?”浦真眼睛被烟熏得生疼,带着鼻音关心道。
“我烧水呢!”
明黛正想烧水沐浴再换上新衣服,她点着了火,厨房里却全是烟,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烟散了一些,浦真瞧着明黛娇滴滴的模样,哎呦一声,没忍住问道:“你会烧锅吗?”
明黛立刻点头,她当然会:“我煎过茶!”
煎茶也要先用小炉子将水煮好,现在只是换个大家伙,她怎么就不会了?
“这么多烟估计是柴火潮了,小姐你挑着干的柴火烧。”浦真提醒她。
她用的柴火想必是几年前明宅还住人时留下的,柴火堆在仓库角落里,肯定沾了潮气。
明黛恍然大悟,还想多问几句,见浦真指指她的身后:“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