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女人的大笑,即使这个女人再美,也无人有心思欣赏。只觉得这笑声诡异无比,让人不免毛骨悚然。守在外面的狱卒都忍不住嘀咕:“这县令夫人也真是,大晚上笑得那么瘆人!”他边说边不自觉地抱紧双臂,并用双手交叉摩挲着手臂上因为害怕而竖起的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等到苏梦晚离开,狱卒好奇地上前查看今夜刚进来的两名黑衣人。“嚯!真惨啊!你看看这手!”他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一个黑衣人软塌塌的手碗,上下随意晃了晃,整只手像仅仅连着一层薄薄的皮,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会彻底断裂一般。“你说说你啊!好好活着不行吗?非要这么想不开,敢行刺大人,以后有你受的!”说完黑衣人他又说起县令夫人。“这个县令夫人果真不一般啊!长得像仙女下凡,出手却像个女罗刹!上次给人去根,这次断人手脚!惹不起!惹不起!”郑县丞一直在书房坐到子时,也不见人回来。他心里忐忑不安,这次出动五大高手,可是他花大价钱请的江湖人士。本该万无一失的啊,他们随便挑一个人都抵得过几个衙役了。明明趁林牧落单的时候才动的手,杀一个文官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郑县丞百思不得其解!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老爷~,夜已深了,咱们歇息吧。”平日颇受他喜爱的小妾扭着腰肢,门都没敲,径直走进来。若是平时,郑县丞还会耐心哄着她,搂到怀里亲几口。奈何他今日心烦意乱,冷着脸怒吼道:“滚出去!”小妾满脸羞愤,心中愤愤不平,但又不敢当面顶撞,只能讪讪地转身离去。待她到走出房门,确定四周无人后,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呸!老不死的东西!姑奶奶还不乐意伺候呢!”郑县丞又等了两刻钟,依然没有人回来,心里已有了答案,具体如何只能明日才能知晓。翌日,只睡了两个多时辰的郑县丞再也躺不住了。他早早地起床,梳洗完毕就坐在书房等待。等到往日去县衙的时间,他才动身。来到县衙,林牧已经端坐在县衙大堂。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别的倒是和平常无异。郑县丞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疑惑。一时也拿不准昨日他们到底有没有行动。林牧如往常一般平静地投入工作,但郑县丞却感到如坐针毡、度日如年。终于熬到了午休时间,郑县丞迫不及待地赶回家里。一进门,小厮便赶忙迎上来,俯身在他耳边将打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地讲述给他听。郑县丞越听脸色越发阴沉,他恼怒地一挥手臂,将桌上所有物品统统横扫落地。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一直喊着:“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两个黑衣人终究没熬过苏梦晚的酷刑,苦苦支撑了两天就把郑县丞交代的事和盘托出。对于这个结果,林牧一点也不意外。来到这里才一个月有余,期间除了与县衙之人有所接触,与其他人并无任何纠葛。即使是自己的娘子在外得罪了人,也不会把矛头指向自己。而县衙里的人也就郑县丞野心最大。本想慢慢架空他的权力,徐徐图之。没想到他如此迫不及待。证人在手,暂且按兵不动,就等他自投罗网。对此,郑县丞还一无所知,他正和下属密谋,如何杀人灭口。结果已经问出,拿到两人的画押,苏梦晚也懒得给他们上药。伤痕累累的两人如死了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狱卒们都不免同情起来。当然他们也怕县令夫人突然来个回马枪,可不敢对两人有任何相助之举。虽说只敢在心里同情一二,那都算他们善良!活了将近三十年,狱卒才发现他是如此善良,又富有同情心的狱卒。苏梦晚临出牢房之际,特意吩咐他看好两人。牢头信誓旦旦地保证,“夫人放心,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总有人给他塞银子,理由五花八门。不是来看儿子,就是看相公,还有来看看老爹的。咱就说,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找爹找到牢房来了。牢头气笑了,“目前大牢里关押的最大年龄才四十来岁,咋滴你爹不到十岁就有你了?”那人卑躬屈膝地乞求:“官爷,小的这不是人长的老成嘛,今年才二十呢。”“怎么?你把我当成傻子,还是瞎子?谁二十来岁,一脸褶子!想认爹就去西城,那边好多老乞丐,想认几个爹都成!”那人还想纠缠,狱卒一露佩刀,立马仓皇离开。一连派出好几拨人,都没能顺利进去,郑县丞不得不亲自出马。对于他的到来,牢头诧异不已,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质疑什么。倒是郑县丞主动解释道:“听闻大牢里关押着两名企图行刺林大人的刺客,本县丞今日特意前来一探究竟。我倒要看看是何许人也,竟如此胆大妄为!”牢头点点头,抬手邀请,“县丞大人,您随我来!”“不用,不用!我自己进去随便看看就行。”就这样郑县丞大摇大摆地走进昏暗的大牢。而牢头也第一时间派狱卒把这一消息汇报给了苏梦晚。大牢里痛苦和呻吟声不绝于耳,犯人们或躺或坐,有的怕打着牢门。一路走来,郑县丞对此视若无睹,径直寻找黑衣人的身影。一直走到底,他才看到那个两人。几日前还一身凌厉、肃杀的高手,如今却被折磨的半人半鬼。躺在地上的两人听到动静,睁开眼看了看,竟毫无波澜,遂又闭上眼睛。“你们没有乱说话吧?我来救你们了!”一个黑衣人无声地笑了笑,讽刺道:“就凭你?如何救我们?况且……”:()小秀才的娘子又和人干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