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到底是忍住了,无奈笑骂道:“你这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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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儿领了写喜字的差事,每日在书房写字,倒是安分了不少,不再到处去奔差事。
因为赵念安的婚事,我与父皇起了龃龉,虽没有摆在明面上,但近来他见了我总是多有不满,眼神阴翳,精神疲惫,极其不痛快。
日前沈容与赵念安的赐婚诏书下来了,一并下来的还有赵念安的封爵诏书。
安儿封了亲王,父皇的心情俨然好了许多,又与往常一般恢复了神采。
四月里,父皇突然把我叫去偏殿喝茶,我去时,他正抱着璟熙逗趣,见我进门,眼神晦涩不明道:“你最近倒是比朕还忙碌。”
我笑了笑,淡淡道:“儿臣驽钝,办事自然要多费工夫。”
父皇叫奶嬷嬷把璟熙抱下去,拿着桌上字画看了一会儿,又瞥我一眼,捣鼓着手里的折扇,漫不经心一般说道:“安儿出嫁那日,你去送亲。”
我颔首道:“应该的。”
父皇‘嗯’了一声,半晌又说:“叫璟熙去压床。”
我又道:“也是应该的。”
父皇闷叹了一声,又懒洋洋靠进椅子里道:“你真是半点不像朕,读书读多了,把脑袋读坏了。”
我气极反笑,却也不敢顶嘴。
“你这个倔脾气也不知是像了谁。”父皇又睨我一眼,意味不明道,“你只璟熙一个孩子,子嗣总归是少了些。”
他说罢忽然动了怒,拍了拍桌子道:“你只一个孩子就想打发朕?”
我心中自然也郁闷,这孩子来的不容易,我本也不贪女色,如今更是提不起兴致,父皇这般问我,我也只能敷衍道:“子嗣的事情,儿臣会上心。”
父皇时不时打量我一眼,似是有说不出口的话,许久才道:“沈容那孩子,朕瞧他是极不喜欢,那相府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安儿嫁给他多少都是要吃苦的,你子嗣上抓紧些。”
我怔了半晌,父皇为何将这两件事摆在一起讲?沈容尚皇子,自然不敢纳妾,他子嗣艰难为何叫我抓紧?
我气得几乎要吐血,我只璟熙一个孩子罢了,竟还要动我的主意,他沈容不过一介庶民,还想过继我的儿子?
也难怪母后不痛快,父皇当真是宠溺安儿,倘若沈容过继了我的孩儿,必是由安儿抚养,父皇百年之后,我岂有不照顾他们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