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明廷感到膝弯处一痛,他低下头,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脸如他们漠北的玉石一样白净,只是眼覆白绫,徒增了几分凄美。小孩子手上拿着一个竹条,又戳了一下他,气呼呼道:“不许你说爹爹坏话。”寒归手上牵着攸宁,听到明廷说自己爹爹的坏话,便藏不住了非要出来给爹爹出口气。明廷蹲下,一把揽过莫寒归,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故意用自己的獠牙面具吓唬他。莫寒水歪着头看了他半晌,回身对攸宁道:“攸宁叔叔,这个人好丑啊,我都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人。”明廷一下子急了,板过寒归,较真道:“我哪里丑了,这是面具,真人谁长这样?你爹才丑呢!还爱惹事。”攸宁把莫寒归扯回自己身边,微微颔首,道:“这位少侠,小公子年纪小,失礼了。只是少侠也请慎言,我家公子的美丑便不劳您费心了。”明廷语塞,欠欠的看了眼自己的主上,却换来一记冷眼。攸宁对寒归道:“小公子,我们去那边等公子好不好?”“好。”莫寒归点点头,走的时候一直回头看阿叶。“攸宁叔叔,那边那个叔叔好凶哦,他还凶爹爹,我都不敢惹他。”攸宁掩嘴笑他,低声道:“竟还有小公子不敢惹的人啊,您放心,他不会对公子怎么样的。”“哦。”莫寒归又回了一次头。☆、温澜攥着半块带血的玉佩,遥遥望着穆寒水。“那年在浅江镇,我没有你的行踪禀报父亲。只是如今,我已身不由己。”他道。穆寒水抬手揩掉下巴上的血,目光扫过地上七横八竖翻滚的人,收剑回鞘。“你们走吧,我自今日起退出江湖,我们再无恩怨。”他不想再杀人,悲寞原本是爹娘的定情之物,在他手中已经沾了太多血腥。他最后看向温澜,走过去蹲下,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你不叫温澜,我却是真心救过你,玉佩已碎,丢了吧。”穆寒水起身,往谷中走去,半晌有千里传音而来。“希望诸位守诺,百花谷和铁骑门无事,诸位便无事。”自此,各门派元气大伤,中原武林平静迎来难得的平静。穆寒水腹部受了剑伤,好在全身都是血迹,一时也分不清是自己伤口的血还是别人的。他解开阿叶的穴道,趁阿叶的怒火没有烧到自己身上,赶紧躲到莫小隐身后。小隐也受了伤,可还是护着穆寒水。明廷见阿叶能动了,赶紧解释:“门主,这你也知道,方才不是我不给解,实在是,属下也不想承认,这有些人点的穴,我解不开嘛!”“再说了”,明廷越说越远,往莫寒归身边躲,道:“再说,若他真有危险,属下便是为了门主,也会拼了命救他的。”穆寒水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光听明廷聒噪便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他探出头去看阿叶,见他正看着自己,瞧不出喜怒。阿叶微微抬起手,掌心朝上,看着他道:“过来。”穆寒水想到方才阿叶让他在人前好没面子,便理直气壮了几分。“不来,我还不去了,谁稀罕似的。”谁知阿叶竟直接收回手,连第二遍都不说。他往明廷那边瞥了一眼,明廷立刻会意,冲上去窜到穆寒水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脸上笑嘻嘻道:“穆公子,你可得替我向门主解释解释,我是真解不开你点的穴道。”穆寒水无奈道:“你话这么多,是如何在他身边活这么长时间的?”明廷撇撇嘴,松开穆寒水的手,不动声色的朝阿叶摇了摇头。这边刚松开,穆寒水又被一只软软的手牵住。“父亲,你身上好多血。”攸宁看不见,听寒归这样说,急得手在穆寒水身上乱摸。穆寒水怕他触到伤口,便把手递给他,宽慰道:“无事,只是染上去了。”他低头,凶道:“莫寒归,让你好好陪攸宁,你不听话,还胡闹把他带这儿来,等着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寒归窜到攸宁身后,使劲儿扯他的衣服示意。攸宁对穆寒水道:“公子息怒,是我。是我非要让小公子带我来的,是攸宁的不是,不怪小公子。”寒归探出半个头来,小鸡啄米似的点。穆寒水当然不舍得真罚攸宁,那次从禁地出来,他关心莫轻雨心切,无意凶了攸宁一句,回来之后看见的他的样子,别提有多心疼。再说如今攸宁成这副样子,全拜自己所赐。他瞪了一眼寒归,道:“你以为有攸宁护着你便万事大吉了?刚才那功夫,你最好给老子仔细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