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
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阿鹤对他的感情已经如此之深。
甚至为了他愿意直面过去的阴影,忍受地板的冷硬。
安室透的心情十分复杂。
紧接着,他又听见了下一句。
鹤见述:“我和透哥可是可以互相托付生命的好兄弟啊!”
直美:“……”
安室透:“……”
安室透泛起波澜的心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神情依旧复杂,甚至程度更深了。
未免被发现,安室透准备再听多两句就走。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接下来这两句话非常劲爆。
直美:“所以你今晚真的打算夜袭安室先生?”
鹤见述:“嗯,这是最好的办法。”
安室透:!!
安室透瞳孔地震,大受震撼,神情恍惚又不失职业素质——特指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也未留下一丝痕迹——离开了偷听的角落。
当夜,安室透宣布他睡客厅。
理由是:“今晚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我会加班到很晚,正好可以守夜,以免敌人在夜晚来袭。困了我会睡在沙发上的。”
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夜袭的计划才开了个头便中道崩殂,鹤见述垂头丧气地回到客房。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甘心。
安室透当晚久违地没能睡好。
他半夜惊醒了两次。第一次是春野小姐出来倒水时闹出的动静被他误以为是鹤见述出来找他。
第二次则是梦见少年半夜搞夜袭,硬生生挤进了他的怀里,说沙发这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还在他怀里仰着脸撒娇,问他为什么不肯抱着他睡,明明他们是最好的兄弟。
安室透被吓醒了。
凌晨四点半,他干瞪着眼望着天花板,睁眼到天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直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晨曦从客厅的落地窗洒进室内,安室透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大脑逐渐清明。
他的胳膊半撑着沙发坐起,薄薄的被子从身上脱落在地。
安室透伸手去捞,宽大的掌心在碰触到薄被前先一步接触到灿金色的晨曦。
深肤色的手掌心上像是被洒了灿金闪片,金光跳跃着,将安室透才平静下来的心境又搅乱得一塌糊涂。
安室透想起了昨日,黑发少年就是在这样霞光无边的晨晖中对他露出了一个天真不含阴霾的柔软笑容,小猫一样伸着懒腰,懒洋洋地说:“早安,透哥。”
“早安,透哥!”
仿佛回忆中的话语化作现实,带着一点沙哑的少年音在不远处响起。
安室透猛地抖了一下,飞快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幻觉!
男人倏地回头,与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鹤见猫对上了视线。
黑发少年揉了揉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呼唤他的名字:“透哥。”
安室透的心弦就这么被轻轻拨动了。
“……嗯。”
金发男人的嗓音不知为何也有些哑,他深深地注视着鹤见述,眸中藏着少年看不懂的情绪。
“早安,阿鹤。”安室透轻声回应了他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