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竹兮回来的时候,菜早就凉了,卫冬灵坐立难安,看见他后,眼睛一亮。
“哥,他们走了?”
“走了。”卫竹兮冲她笑笑,“没什么事,乖乖吃饭。”
凉了的菜并不好吃,他垂着眼,吃完了最后一粒米饭。
卫冬灵看出他不想多说,只收拾碗筷,一边看他。对方衣领散乱,短袖领口被撕开了一个口,瘦削的颈骨上有一处划伤,狭长的眼角处有点血迹,鼻梁上的眼镜都没了。
跟前几次要债的来后情况差不多,甚至稍微体面一点,脸上没淤青颜色。卫冬灵眼睛酸涨起来,吸了吸鼻子,找了两个创可贴:“哥,我给你处理一下脖子上伤口。”
卫竹兮摸了下脖子:“我受伤了吗?”
他起身接过创可贴,往上拉了拉领子,似乎有些懊恼被她看到:“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不用担心,小伤,没什么感觉。”
等到出来的时候,卫冬灵已经洗完碗,继续在小几边写作业了。
卫竹兮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同学们很照顾我。”卫冬灵看了他好几眼,看见贴好的创可贴才放心。
那些人之前为了要债,在学校门口蹲守过卫冬灵,卫竹兮怕出什么问题,免不得多叮嘱:“我平常不在,有什么问题随时找你们老师。”
卫冬灵闷闷“嗯”了一声,她以前还会哭,现在已经不会在卫竹兮面前掉眼泪了。
但卫竹兮还是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她的难过,顿了顿,再次摸了摸她脑袋。
卫竹兮下午有两个小时的家教兼职,时间紧,他回房间换回了衬衫,摸到口袋的时候,发现了里面的一张卡。
他坐在床边,看着手里那张卡许久,指节摩挲着卡硬质的边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和白枳羽的关系,始于一次混乱的酒后乱性。
卫竹兮在酒吧兼职,经过昏暗的楼梯间时,白织羽跌进了他怀里,似乎喝了什么助兴的东西,浑身上下都是烫的。
他还记得对方当时脆弱的模样,仰头看着他,声音很哑地说:“帮帮我……”
本该不会帮到床上去的,但他把男生扔在酒店,想起身退离时,却被抓住了衣襟,白枳羽泛着白檀香的鼻息落在他脸上,眼睛直直看着他:“你不准走。”
他衣领早就散乱,露出了颈骨和一片冷白的前胸,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像是艺术品。
卫竹兮喉结动了动,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这位先生,我只是服务员,您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