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三日前他便该过来。但同命蛊种下之后,需要三日让蛊虫适应,所以他不能与文喜分开。
所以纵使心中焦灼,季烆也只能暂时忍耐。同命蛊已然种下,既已做了,当然不能前功尽弃。
待到三日一过,他立刻便赶了过来。
往常他来此,无需通报,宫人早便请他先进了殿中。乘袅也不曾让他久等。这一次,无人对他笑脸相迎,也无人对他另眼相待。
与结侣大典那日的明媚不同,今日天空雾蒙蒙的,带着一股阴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沉甸甸的,湿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季烆背脊挺直,负手等在扶凤殿外。
足足一刻钟过去,才有宫人出来通禀:“季少主,请回吧。殿下说,在您与文姑娘的同命蛊未解开之前,你们便不必再见了。”
“请。”
宫人面无表情地道。
“她在作甚?”季烆没有动,问道。
宫人:“请季少主恕罪,这是主人私事,奴婢不敢乱传于外人。”
外人。
原来如今,他已成了外人了。
耳边又回响起了那日少女的接连三问,季烆只觉心如火烧,双手紧握成拳。
见他不走,宫人道:“季少主若真想见殿下,便早日把同命蛊解开吧。你当日不顾殿下颜面,是事态紧急,而今不急了吧?”
声音不轻不重,但不乏讽刺。
季烆喉头剧烈滚动了一下,下颌崩紧,说:“告诉袅袅,这一次,我绝不会食言。等我。”
“我心中只有她一人。”
听到这话,宫人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若是以往,怎会有人敢这般对他甩脸色?季烆虽不是冷酷滥杀之人,但出身优越天赋出众的他,也不是个好脾性的人。
但这是扶凤殿的宫人。
是乘袅的人。
袅袅定是生气了。
他怎么会以为她不生气?
当务之急,是尽快寻到同命蛊的解开之法。季烆面色紧绷,终于转身大步出了宫。方回到季府,便有下人来道:“少主,家主和夫人请您去书房一趟。”
书房里,季父季母脸色都不怎么好。
看到季烆来了,季父更是冷哼一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因你之事,我季家名声败尽,我们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季烆没有回话,只站在那里任父亲责骂。
“你可知现在外界怎么说我们季家?”季父越说越气,“季家人已成了人人口中的忘恩负义之徒!”
“天下女子千千万,一个文喜而已,何至于让你逃婚?!”
“你若不想成这个婚,便该早早开口!”
季烆皱眉:“我对文喜没有那种心思。我想要的女子唯有袅袅一人。”
“没有心思,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季父冷着脸,“为她逃婚,与她一同种下同命蛊,没闹大便罢了,如今,你要怎么撇清关系?”
“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骂烆儿也无用。”一旁季母劝道,“如今还是想法子把那同命蛊解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