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欲仙尊在大殿默默的坐了一阵后,隐身离开了白罡山,在数千里外静静的藏了起来,这一举动既可理解成是为了在暗中窥察可能会出现的敌人,也可以理解成方便逃跑,究竟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能混到化羽修为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直到第一位化羽宾客——净果仙尊到来,他才现身出来迎接。
终于找到了太欲仙尊的六王妃欲上前禀报画影不肯交代的事,太欲仙尊对她摆了下手,画影那边的状况他一直在留意着呢,无需再听六王妃回禀了。
随着净果仙尊的到来,吉时也将至了,九耳仙尊,无垢仙妃,魇尸真君先后驾临。
与修士云集的南靖洲、蒲云洲等地不同,西极这片地方地广人稀,所以没有形成像天律盟、千宗会那样的强大组织,这里的修界显得更为松散,化羽修士各据一方不管手下势力的大小都会被冠以域主的尊称,一些占地为王且势力较为强大的元婴后期大修士也可称域主,不过那就是小域主了,即便势力再大也是小域主。
西极因广阔而有千奇百怪的物产,千奇百怪的异境,比之南靖洲等地更容易孕育出英才,这片藏龙卧虎之地远不止这么几位化羽修士,这四位加上蓝毗尊者都是与太欲仙尊有较深交情的,毕竟只是纳个九王妃,一般情况下是不值得让一位化羽修士亲自跑来贺喜的,交情差些的都是派弟子来道个喜就完事了。
太欲仙尊跟四人提了下蓝毗尊者的事,但有关朗星的事却一个字也没讲,因为朗星的事太荒诞了,说出来被大家笑话尚在其次,主要是怕让大家觉得他太胆小谨慎了。
吉时的到来令喜庆气氛攀上了顶峰,白罡山、黑罡山齐放瑞彩霞光,鼓乐齐鸣,一行行象征忠贞吉祥的禽鸟在空中往复盘旋,好不热闹。
在上千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身穿吉服的太欲仙尊飘然上了高台,喜庆的鼓乐声随之拔高,一片异彩祥云由后宫方向冉冉而来,一众美若娇花的王妃簇拥着裹在一团艳丽红云中的画影,这些各具美态的王妃一齐登场,可谓争奇斗艳,让人顿觉眼睛不够用的了,不少人情不自禁的偷偷咽着口水。
六王妃一脸喜气的搀扶着画影,却在不住暗传冰寒的神念反复警告画影,让她不要胡闹。没办法,礼成之后这位九王妃怎么都得向宾客拜谢一下的,所以不能封了她的口舌。
画影的眼睛急切的向四周搜寻着,六王妃的紧张是多余的,她才没心情胡闹呢,那毫无用处,朗星如果不出现,那她从今天起就与死人无异了。
散发着圣洁光辉的无垢仙妃迎上去,从六王妃手里接过画影,笑着道:“你在此间没有亲人,我就做你的送亲之人吧。”
净果仙尊打趣道:“算上这次,你都帮他作了四次送亲之人了,九位王妃有四位都成了你的亲眷,这回可得找他要一份厚厚的谢礼。”
太欲仙尊哈哈而笑道:“谢礼自然是不会少的,到时你们别眼红就行。”
画影被无垢仙妃送至高台上时,浑身软得已经站立不住了,没看到朗星的踪影,希望彻底破灭了,她无法面对已经降临的悲惨命运。
“天作之合,拜谢苍天!”随着主持礼仪之人的高呼,一张摆满了祭品的大红几案飘上高台。
太欲仙尊端起一只酒樽,见画影目光呆滞的一动不动,遂用灵力把另一只酒樽塞进她手里。
“哈哈哈……”画影忽然发出一阵状似癫狂的大笑,这是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一道浩荡神念从远方传了过来,“朗星应邀前来道贺。”
众人皆狐疑的朝神念传来的方向望去,朗星?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从这浩荡的道神念判断此人必然是位化羽修士,这边都拜天地了他才来,如果是来贺喜的,那来晚了就该悄悄的等礼成之后再露面,没有打断新人行礼的道理,莫非此人是来搅局的?可他又说是应邀而来,这可让人想不明白了。
太欲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急急的对四位大神通传神念道:“此人是敌非友,他是画影的师弟,你们仔细查探着四周,凭他一个人恐怕是来不到这边的。”
几位彼此暗自憋着劲争奇斗艳的王妃此刻也花颜变色了,这朗星还真来了?!这小子竟然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她们此刻皆想到了画影吹嘘此人的那句话——死在他手下的大神通没有三十个也有二十个!
“你怎么才来?!你个混账……”画影哭着瘫软了下去,泪水汩汩的往外冒,透过泪光,她看到了一只金光闪闪的金凤飘逸而来。
因为她的修为被封,所以没能看到朗星是翘着二郎腿一脸悠然的躺在金凤背上的,否则她还得大骂两句,都什么时候了,这混账还有闲情故作姿态。
朗星确实是在故作姿态,想向这帮蛮荒野人展示一下风采,来个先声夺人震慑他们一下,可画影这一瘫倒让他装不下去了,忙站起来陪着笑脸道:“你的大婚之喜,我怎么也得准备点像样的贺礼呀,而且这一路太远了,我紧赶慢赶才赶到。”
“你真是混账……”画影那满是泪水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了。
太欲仙尊面色凝重的盯着停在数万丈外的朗星,道:“你竟然真能过来,还真是小瞧你们南靖洲修士了,你们来了多少人?都出来吧。”
朗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就是你要纳我师姐为妃?既然你给我送了请柬,我也大老远的赶过来了,你就这么待客?”
太欲仙尊见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越发感到不安,哼了一声道:“我倒是想请你入席,但你敢吗?”说罢,他对净果仙尊打了个手势,净果仙尊会意的起身离席,把自己所居的上首席位让了出来。
“请吧。”太欲仙尊指着那处席位目光阴寒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