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脑中一片混乱,似是抗拒,又似是欢喜,这是她从不曾遭遇的情形,陌生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头晕目眩,迷失自我。
犹自不满,他牵引着她的手抚上他的身子,衣衫不知何时已是松散,那赤、裸滚烫的胸膛让她瑟缩了一下,瞬间清醒。
他早已埋头在她胸前,细致湿濡的亲吻不断落在那起伏的丰盈之上,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冲大脑,她呻吟了一声,忽然伸手将他死死抱住,阻止了他进一步动作。
“洛卿。”
片刻沉寂,他听见她哽咽的声音,强自压抑着颤抖,一字一顿道:
“我,身子脏”
她闭上眼,心中从不曾有过的伤心。
大千世界自有定数,若无他日因怎来今日果?她该知足,她本该知足。
然而人心何其贪婪,得陇望蜀,从前只觉得能活下去便够了,现今却还想一起活得圆圆满满。
倘若她不曾父母双亡,不曾入暗堂做杀手,不曾失去所有一切,也许此生也不会与他相识,但倘若能在清清白白,完完整整时遇见他,该多好。
这世上从来没有倘若。
但这句话,她终究要说。
李洛卿埋头在她的颈间,默不作声,看不见表情,这一瞬的静默好似有地老天荒那样久远。
她心静如死水,不起波澜。
半晌,他抬头在她唇上啄吻,蜻蜓点水,不带半丝情欲,那嗓音轻柔传进耳中,几不可闻,
“嫁我为妻,可好?”
有石子投入心湖,荡起了层层涟漪。
下意识抓紧了他胸前衣襟,她缓缓靠在他怀中,颤抖片刻,再也控制不住抽泣出声。
嘶哑着嗓音,她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
“洛卿,洛卿,洛卿”
他抬起她的下颌,温柔吻去她的泪水,将她衣衫合拢,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笑道:
“睡吧。”
这一夜,二人相拥而眠,有些事已是尘埃落定,自此,再无变数。
三色米粥,胡辣汤,面饼,煎包,还有腌渍的萝卜酱瓜切成丝,一桌子早餐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越人凤又盛了一碗粥,忍不住夸赞道:“洛卿啊,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我那几个徒儿都快要比不上你了,日后离了你的手艺,老夫我可怎么过?尤其还这般勤快能干,今日也不忘一大早给我这老头子张罗吃食,咳咳,有心了!”
李洛卿一滞,知晓他怕是有所误会,毕竟方才他自宁惜房中出来时恰巧被前辈看见,免不了让人想入非非。不过又何须解释?这样的误会他甚是乐见其成。
“我去唤她起床。”
“诶,你这小子怎地这般不懂得体贴姑娘家!”越人凤板起脸训斥:“叫她做什么?还不快去煮碗红糖蛋羹来!”
红糖蛋羹到底也算补身子,李洛卿无奈起身走向厨房。
“小子。”
越人凤自身后忽而唤了一声:
“那姑娘是个顶好的,也是个苦命的,日后你莫要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