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到底脸皮薄,不再做小动作,也不许谢冯笙有任何?过界的举动。
薄雾弥漫的寒山近在咫尺,她少?见生出一丝怯弱,面对即将可能发生的风雨:“我有没有和你讲过,之前在山城的时候,经常听这首歌。”
那时候麦穗住在土坯房里,衣食温饱尚且不能解决,更别提用来消遣的音乐电器。
“山城的高中也是住宿制,清晨统一的起床乐就?是《丁香花》,这是我除国歌以外最耳熟能详的一首歌了。”
其实那时候,麦穗并?不是住宿生,但为了赶上早读,同班同学还在睡梦中时,她早已动身往学校跑。
这些信息谢冯笙并?不知晓。
在山城援助计划实施的时候,会对选定的资助对象进行调查,即便相关人员标榜自己统计整理的信息面面俱到,这样的小事?却?实在不值得被记录在册注意到。
但谢冯笙知道,麦穗是因为没有缴纳住宿费,才不得不成为整个年级唯一一名走读生的。
胸口像是被一块吸满水的海绵堵住,沉重湿闷,压得他喘不过气。
谢冯笙喉口滚动,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相伴多年,麦穗对他一举一动以及神态变化?掌握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很容易领略谢冯笙的心意。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从前的事?我早就?放下了,你也别老替我觉得委屈,都?过去了。”
谢冯笙哑笑一声,一本正经道:“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太,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即便再过十年,二十年,只要?回想起你从前经历的那些事?,我都?会心疼。”
突如其来的剖白?宛若当头一棒,麦穗半天没缓过神。
驾驶位上,荣叔再控制不住,依靠自制力频频压下的嘴角彻底挣脱束缚,他握着方?向盘,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灿烂微笑。
荣叔背对着二人,车内后视镜却?早已出卖他的微动作。麦穗瞬间涨红了脸,迅速甩开?被男人握紧的手掌,装作无事?发生,看向窗外。
缓神几秒,她仍觉得不解气,特意观察荣叔的动作。
在确定他没将注意力分散到镜面映射的画面后,麦穗伸直胳膊,朝谢冯笙的腰侧不轻不重掐一下。
而后低声警告,“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你注意一点。”
谢冯笙宠溺地笑了笑。他没在意这不痛不痒的警告,反而趁机攫住麦穗作乱的手,递到唇边亲一口。
故意弄出些的暧昧响声,让麦穗不想再理他。
汽车停在寺庙前,安全起见,麦穗不得不挽上谢冯笙的胳膊。因为旅途中的那点小插曲,她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不情不愿。
小僧弥引二人前往禅房等?候,归寂大师到来前,麦穗不放心地瞥他一眼:“佛教重地,一定要?庄重虔诚。”
“遵命。”
麦穗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她暗自腹诽,谢冯笙这是从哪里学得这样恬不知耻,都?变得不像他了。
“阿弥陀佛——”
归寂大师随声而入,笑眯眯朝两人行了佛礼:“二位施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麦穗恭敬躬身问好?:“大师睿智,能看出我们不只为了上香而来。”
归寂大师一手捻着佛珠,另只手做出请的姿势:“我知麦小施主?近日遭遇不测,但若只为上香求平安,谢小施主?做的已经够多了。”
“什么?”麦穗讶然惊呼出声。
谢冯笙前几日来过了?
她下意识看向站在身侧的男人,只见对方?神色如常,却?并?未矢口否认。
两人跟在大师身后,往寒山寺的正殿走。
知道麦穗应有满腹疑问等?待解答,谢冯笙微微侧身,低声安抚:“我确实来过,你要?是想知道具体情况,下山再和你细说?。”
她应该想象不到,那时的他是怎样的焦急心悸,自然要?将能想到的做法都?照做一遍,以求保佑她的平安。
上香过后,麦穗在谢冯笙虔诚跪拜时看向归寂大师。对方?接收到讯号,朝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