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官员点点头,出声告辞离去。
“大人且慢,臣女有个不情之请。”
衡玉低着头接下腰间玉佩,苦笑道:“在容家出事之前,臣女未婚夫贺瑾就已经与臣女断了联系。我容家待贺家,说一句恩重如山也不为过,他贺家却背弃了这种恩重。”
“我与他有婚约在身,无论如何都该有个说法。若是大人不嫌麻烦,请大人帮忙多跑一趟,将这枚玉佩送到贺府。”
说实话,容家战功赫赫,容老将军又是那种义薄云天人物,朝中受他恩惠人极多。但是……容家一出事,这朝中多是束手旁观之辈。
束手旁观也就罢了,毕竟世态炎凉。
但像贺家这样雪上加霜,就很令中年官员鄙夷了。
中年官员本就有些同情衡玉,想了想,还是应下了她请求,取走那块玉佩。
衡玉站在原地目送着中年官员离开。
厅堂门窗没有闭紧,衡玉被倒灌进来冷风呛得连连咳嗽,原本就苍白脸更是褪尽血色。
现在是寒冬腊月天,这厅堂敞开着,管家不敢让衡玉再在这里待着:“小姐,你身体到现在还没好全,可不能再着凉了。咱们府里……如今就要靠你撑着了。”
说着说着,管家声音哽咽起来。
衡玉有些无力地抬起手,紧了紧身上灰色大氅,对管家说:“陈叔,先扶我回房休息吧。”
管家将衡玉送回院子后就离开了。
府中现在乱糟糟,哪里都离不得他。
婢女将衡玉扶回里屋。
里屋四个角落都摆着炭盆,炭火很旺,一走进里面,衡玉身上寒意尽数消散。
“小姐,奴婢去给你倒药。”婢女为衡玉压好被角,绕过屏风离开里屋。
衡玉倚着枕头,右手指尖搭在左手手腕间,按动脉搏为自己把脉。
她穿越过很多世界,不敢说精通所有技能,但一些比较常用技能都是已经学习过。医术就是其中之一。
过了好一会儿,衡玉慢慢放下自己手——郁结于心,兼风寒入体。
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在缺医少药古代,必须要好好养着。
等婢女端着温度合适药回来,衡玉捧着碗,先是在鼻尖前停顿片刻,确定这只是普通伤寒药,并没有被人做过手脚,她一口气将黑漆漆药汁喝完,躺回床榻上闭目养神,顺便思索着现在局势。
系统见她这么不紧不慢,提醒道:【按照剧情,两天后三司会审召开,无论你表现得多好,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你!】
“你说得对。”衡玉点头,“我已经决定在三司会审之前撤出京城。”
【那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快行动起来啊!】系统连声催促。
衡玉不紧不慢道:“因为急也没用。”
【为什么?】系统茫然。
衡玉语气骤然变得低沉下来:“一是我身体还虚弱;二是现在盯着容府人太多了,逃出京城容易,想逃脱朝廷抓捕,势必要制造混乱和事端拖延时间。”
“三,容家儿郎顶天立地,马革裹尸者足有十余人,为边境安稳立下汗马功劳。”
“皇后姑姑明知希望渺茫,还是用自己命争取来三司会审机会。她想要再为容家做最后一搏,维护容家荣誉。我如果直接逃走,姑姑就白牺牲了。”
在这个时代,真相都是上位者说了算。
衡玉知道自己短时间内不可能洗刷掉容家污名,但真什么都不做,这不是她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