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一样了?”虞幼窈淡淡反问了一句。“许嬷嬷她……”虞清宁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窒。好好的庆祝,闹了个不欢而散。虞清宁回到家里,又大发了一顿脾气。何姨娘得了消息赶过去,问了虞清宁跟前的丫鬟,这才知道了小宴上的事儿,哪还不明白,虞清宁这是让人当了枪使,顿时好一通气恼。“你说你傻不傻,许嬷嬷打宫里头出来的,就是老夫人也要敬着,柳嬷嬷也不如她体面,哪容你造次,人许嬷嬷是得了恩典,风光出宫的,是有功之仆,京里头谁家敢欺辱了去?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儿。”虞清宁瞪大了眼睛:“我、我……”就是觉得,这打宫里头出来的,还不得来虞府里做奴婢,没什了不起的,平时敬着几分,也算是给了她几分体面。何姨娘一脸恨铁不成钢,恨声道:“我什么我,主院里头,眼红虞幼窈得了这么一个体面又得力的嬷嬷,故意撺唆着你搅和。”虞清宁一脸茫然,这事儿和主院有什么关系?瞅着她一脸蠢相,何姨娘手指狠戳了她额头几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猪脑子,许嬷嬷进府,是专门照顾大姐儿的,如果大姐儿答应让你们跟着学规矩,许嬷嬷还能高兴?主仆俩离了心,许嬷嬷还能在府里头呆下去?主院成功将许嬷嬷弄走了,达成了目的,你跟虞幼窈交恶,在老夫人跟前能讨得什么好?”真是好一出一石二鸟之计!也怪她,因为杨氏在老夫人跟前吃了挂落,管家的权利也收了一半,一时间得意忘了形,就忽略了女儿。哪晓得竟然主院的人钻了空子。何姨娘越想越觉得心惊:“你可得想一想,你将来的婚事可都要经过老夫人的,老夫人不喜你,你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我这个当娘的,往后还有什么倚靠?”虞清宁听完这话,转头扑进了何姨娘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姨娘,我、我没想这么多,我就是……”就是嫉妒虞幼窈。何姨娘好生安慰了虞清宁一通,总算敲开了她的脑壳儿,当下就命人将刚提了二等丫鬟的桂子绑来,好生审问了一通。桂子是个嘴硬的,没叫人审出话来。何姨娘气青了脸,让跟前的丫鬟掌嘴,左一下,右一下,生生把脸都打肿了,索性带着桂子上了主院里头,哭哭啼啼地向杨氏告状。说虞清宁年岁小,心性未定,桂子心思不正,撺唆主子,只差没明着说,桂子是主院安插在清秋院的眼线子。瞪着何姨娘哭得梨花带雨的骚媚样,杨淑婉气得心窝子疼,当下就使人拿了桂子的卖身契,叫人领出了府。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虞幼窈屋里头。春晓皱着眉:“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在胡闹腾什么?”虞幼窈坐在镜前,瞧着镜中稚嫩的容颜,唇儿轻轻翘了翘:“你又怎的知道,她们只是在胡闹腾?”春晓怔愣当场。虞幼窈轻抚了一下眉心,只有她能看到了血玉莲花浮现:“何姨娘是故意闹腾让人瞧的,好让府里头都晓得,今儿虞清宁是受了桂子的挑唆,才在小迁之喜上惹了我不快,何姨娘处置了桂子,教训了虞清宁,我当然不好再跟虞清宁计较,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许嬷嬷,是个大忽悠春晓脑袋一胀,顿时也回过味来。“至于桂子为什么会挑唆四妹妹?”虞幼窈弯了弯嘴角,声音里透着一丝欢快。冬梅掀开瑞脑兽首香炉,添了安神的香片,漫不经心接了一句:“何姨娘将桂子带到了主院。”老夫人将她送到大小姐跟前,是希望她能时常从旁提点些,以免大小姐懵懂,教人糊弄了去。虞幼窈轻笑了一声,做了一场梦,再仔细看身边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倏然发现她们的手段也不过如此。便在这时,许嬷嬷端着铜盆走进来。虞幼窈只穿着粉色的绣荷小兜儿,披着鸦青色的长发,坐在床上:“嬷嬷,如果我今天同意让虞清宁往后同我一起学规矩,你会生气吗?”许嬷嬷将手浸进了铜盆里头,闻言后,不由一顿:“进府前,老夫人交代我只需照顾你一个。”意思不言而喻。她进虞府伺候虞幼窈,是想将来老了能得虞府荣养,也打听过,虞老夫人明理宽厚,赏罚分明,虞府分了家,大房里头人口简单,是不错的人家。尽心尽力照顾虞幼窈是本份,但拉带着整个府里头的姐儿们,教这些个主子呼来喝去,又算什么?岂不真成了人人使唤奴婢了?她在宫里头是卑躬曲膝,弯腰折背地伺候了贵人几十年,好不容易得了恩典,风光出宫,也只是想寻个安身之所,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