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不得不承认,在那些年的无数个片段中,他不止一次感受到过动心。
但权势地位在他心中,比我更为重要。
饶是后来毫无底线的宠爱宋晚,也只是因为没有将一个采莲女放在眼里。
而我,也确实曾经爱他爱到不顾一切,不计生死。
卸红妆,披戎装,他的战场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有一年北疆暴乱,沈确奉旨镇压,岂料回程途中,严寒竟使我们迷失了方向。
我们遇到了流匪的袭击,逃出生天之后,铺天盖地的暴雪又将我们与队伍冲散。
他中了一箭,伤在左腿,我背着他在无边的风雪中艰难前行。
沈确附在我的耳边说:「只要这次能活下来,我定要娶你为妻,珍而重之。」
我停下脚步喘了口气,生怕他浑浑噩噩的晕死过去。
「我看话本子里写,一般说过这种话的,可都兑现不了诺言。」
他听了只笑,声音沙哑得像在砂砾中滚过,殊不知一语成谶。
他娶了我,从未珍重。
夜间,沈确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割了自己的手腕,将温热的鲜血注入到他的口中。
当时我想,不论生什么,我都会不择手段的让沈确活下去。
后来宫变争位之时,我亦是如此想法,所以不顾有孕之身,亲率兵马助他。
等我赶到之时,一场厮杀已经落下了帷幕。
而射向我的那一箭,其实是从身后的方向过来的。
宫变远没有报信之人说得那般惨烈,战况也并不十分危急。
何况以我的身手,又怎么可能躲不开残兵败将的迎面袭击呢?
我将这个疑虑告知父亲,他却只顾着要我盯住沈确的一举一动,随时互通消息。
我大难不死,在顾家一众党羽的支持下,拖着病体登上了后位。
沈确规劝我,说皇后应当母仪天下,勤俭修身。
我们之间渐有争吵,大多是为了朝堂上的事。
他说我父亲如今越来越猖狂,丝毫不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父亲也时常传信,责怪我办事不力,不能帮他制约君王。
此后我逐渐心力不济,被谢贵妃钻了空子,换掉了一味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