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无双的模样。分明是刚刚重病痊愈之人,合该躺在榻上好?好?修养,可这几日不仅为了调查冯得才出谋划策,甚至还因为担心她们后?脚跟了过来,若非表哥及时出现?,她岂能?逃脱得了魔掌?想到此处,望向他的眸光不禁愈发温热……“这么盯着看,莫不是垂涎我的美色已久?”这人明明没睁眼,又是如何知?道她在看他的?可不得不说,表哥确是生了副一等一的好?相貌,生的比赵琅英朗,又比萧勐端正……只?可惜,是个病秧子?。尤妲窈想了想又觉得难过,语中的感激之情几乎就要溢满出来,“子?润哥哥,方才多亏了你送我的匕首,且你又救了我一次…你放心,我今后?一定在你身侧好?好?侍奉……”若让她再说下去,不过还是那套千恩万谢的陈词滥调罢了。李淮泽眼皮都?没抬,也不耐得听,所以干脆直直截断了她的话语。“你倒有些长进,晓得用?匕首还击,只?是挑错时机,没有伤到要害,否则哪里?还容得他那般犬吠叫嚣?”尤妲窈立即凑近了些,眼巴巴地望着他,流露出求知?若渴,敬请不吝赐教的模样,“那表哥教我,应当如何做?”“不击则已,击则必杀。急不得,缓不得,慌不得,虚不得,先要耐心等待,伺机而动,待敌人松懈最没有防备之时,狠狠扎在心脏脖颈这两个致命处,争取一击毙命,如此才能?以绝后?患,就像这样……”说罢,李淮泽剑眉一扬,星目忽睁,猛然倾身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直直抵在车壁上,那两只?嫩白的皓腕被擒举在头顶,她脖间一凉,被镶了宝石的刀柄死死抵住…此举显然不在尤妲窈的意料之中,她眼睁睁看着那张俊美非常的面庞凑过来,大脑蓦然一片空白,只?瞳光震动,情不自禁低呼出声。二人靠得极近,近到能?看见彼此脸上那层细软透明的浅浅绒毛,呼吸交缠间,心跳声仿佛也被放大了无数倍,李淮泽一垂眼,便能?瞧见那只?可爱小巧的左耳,在霎那间染成了微微透明的红色…只?要略底底头,就能?亲到。何止是耳垂,她的脖颈也比寻常女子优越许多,白皙细腻,泛着淡淡的红润,由衣领中挺立而出,格外透出几分优雅与?高贵,若是能埋首陷入其?中,又该是怎样缱绻的滋味……可尤妲窈丝毫没有察觉出他心中泛起的涟漪。她打心底里?,只将李淮泽当做至亲好友看待,哪怕是距离靠得再近,行为举止再亲密,她也从未往男女之事上想过。她只全真心沉浸在他的教学之中,经过短暂慌乱落后?,眸光逐渐恢复澄净,然后?将双臂由他?掌中挣脱而出,由袖中掏出那把宝匕,甚至煞有其事对着空气比划了起来。过了几息之后?,她后?知后?觉又回想起方才那一幕,略带了几分庆幸道,“……虽说冯得才该死,可好在表哥听?了劝,最后?关头收了剑,并?未闹出人命,他?毕竟是朝廷命官,是非对错自有朝廷处置,若一时不忿将他?当街砍杀,那可真真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届时只怕是连舅父都?护不住我们,真真不晓得应当如何收场…”风花雪月的旖旎氛围,瞬间随风消散。掌中温热撤去,引得李淮泽难耐曲了曲指尖,百无聊赖甩了甩衣袖,浑不在意?道,“只不想再脏了我的剑,否则杀也就?杀了。”这风轻云淡的语气,真真令尤妲窈咂舌。
犹记得二?人初次在林中相识,是他?铁面无私,劝她莫要动用?私刑,可现在二?人的立场完全对调……以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哥,不知从何时开始,多了几分人味。“那可是株连九族,连根拔起……表哥莫非就?不怕?”怕?害怕这种情绪,自李淮泽少年时期确是有过的。毕竟作为天家皇子,自生下来至成年,这漫长十余年的岁月中,他?何止躲过了成百上千次暗杀?也曾在夜中惴惴不安,辗转难眠过……可自从即位登基之后?,饶是朝中权臣挡道,余孽未清,他?却再未怕过任何人哪怕分毫。至于九族……那些与?他?争夺皇位,不死不休的兄弟们,皆在他?的构陷算计之下,一个接一个陨落,子孙灭绝,唯一的痕迹,便是史书上的三两字名称而已。权力之巅,云尖之上,高处寒凉,孤家寡人。“怕甚?我九族已几乎殆尽,独剩我自个儿矜寡孤独,莫说单杀一个冯得才,就?算将他?冯家杀尽了……律例也拿我无可奈何。”尤妲窈哪里?听?得出此话中的深意??她只以为表哥自知身患重?疾,来日不多,危急时刻下,已经做好了为了护她周全,可以一命换一命的打算。如此舍身取义?,不由让尤妲窈心中愈发敬服。只是她还是从这混不吝的语气中,察觉出了浓厚的戾气,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狐疑,一字一句问道,“所以表哥……你确杀过人么?”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政治斗争中,手里?若是不沾血,是绝无可能笑到最后?,权柄在握的。他?眉锋微挑,紧而垂下眼眸,轻拂了拂膝上落下的浮尘,瞳孔迸发出几分漆亮的光芒,语中透着几分随意?,就?像再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何止杀过,还杀过不少。弑兄杀弟,灭嫂诛侄……皆我所为。”此言确是事实,可尤妲窈哪里?会信?在她看来,表哥就?算杀过人,大抵也是在求医问药的路上,拔刀砍杀过几个劫财盗匪而已,至于屠戮族人,弑杀兄弟啊什么的,完全就?和他?沾不上边,毕竟舅母分明说过,子润哥哥乃家中独子。既是独子,哪里?来的兄弟嫂侄?这人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开始胡编乱造?还是心疾未愈,神志不清犯了癔症?这人难得说笑几句,尤妲窈也不好扫了他?的兴,她并?未反驳,只屁股挪动,挨近他?坐了些,然后?双手圈住他?的胳膊,一板一眼正经道,“子润哥哥可是天底下顶顶良善之人,最是锄强扶弱,关爱老小。你这样的好脾气,都?被逼得动了杀心,那必然是他?们招惹在先,欺人太甚!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旁人的错,子润哥哥自保而已,又有何错?”李淮泽心中明白,她必然以为自己是在呓语,不过接过话头在陪他?演戏,可这番话偏偏歪打正着,说进?了他?心底……就?好像在前朝他?还只是个藏拙的皇子起,她仿佛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