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凡人,身强力健的跑的很快,年迈些的跑的很慢,其中还有几个孩童,林颐安一人有些捉襟见肘。跑的慢些,被追上,跑的快了,有些傀儡跟不上。他身影快速的穿梭在傀儡群中,边观察着哪里人烟稀少,可以困住安置他们。有个躲在家偷偷趴在窗户上的庄稼汉,心惊肉跳的看着被淹没的那个少年,鼓起勇气,好心的喊出声,“仙人,往西有座和尚庙,那里没人!”这一声在嘶吼声中显的尤为突兀,有一部分傀儡立刻放弃去追林颐安,嘶吼着就要去撞击低矮的院墙,庄稼汉登时吓的瘫软,一屁股跌了下去。林颐安甩出一道符纸,弹开那些傀儡,“多谢!”又对着乌泱泱的傀儡道:“跑什么!在这里!”这一声不亚于肥美的大肘子扭动着对饿得皮包骨头的恶犬说,来呀!吃我呀!魔傀刹时白着眼珠子撵着他跑的更快了!庆幸的是,他看到了和尚庙。不幸的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嘴里喊着娘不知从哪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直接吓的站在原地嗷嗷大哭。林颐安神色一变,和傀儡都朝着那孩子扑了过去。好的是,林颐安冲开傀儡抱住了他。坏的是,因为顾及着这些百姓而不敢下狠手的林颐安,为了护着男童,胳膊上被抓出一道血痕。他咬着牙,脚尖轻点踩着一个傀儡的脑袋飞在树上,“你会爬树吗?”那男孩吓的直掉泪,却也明白林颐安是正常的人,是在救他,憋着不敢哭出声,点了点头。林颐安将他放在粗壮的树枝上,“待我将他们引走,你赶紧回家千万不要出来!”“可是我娘……”“听话,我去找她,你娘会回去的,等她回来找不到你怎么办。”“那你呢?你受伤了,你会不会和他们一样?”林颐安没有机会再回答他,眼看着傀儡开始撞击树木或是散开寻找活人,双指点在臂膀穴位,跳下了树枝,“在这呢!”他领着傀儡终于进了那座久无人居的和尚庙,此刻已经是头晕眼花,越是动用灵力,毒素便散的越快。然而,他顾不得了。师尊教他爱世人,如今深陷囹圄,他也决不能丢了师尊的脸。手指并拢,亮起碧绿光辉,一道透明的结界拔地而起,竟是将自己和傀儡都封在了这和尚庙中。林颐安面无惧色,只是想起那道清冷的身影,红了眼。希望医修们能配制出解药,有人来救他们,他才能去救师尊。“师尊……”他看着向他围来的傀儡,哽咽着望向春城方向,“徒儿给您丢人了,才抓了这么点,还中了毒。”“师尊,你等等我。”话落,林颐安被傀儡淹没。惊异的是,预想中的疼痛竟没有到来。意识到不对,他猛地睁开黑亮的眸子,刹那怔在了原地。傀儡像被什么控制一般,以扑咬的姿势定格在原地。高高的院墙上,一抹鎏金紫袍在黑夜里流淌着冰冷的月辉。“真是废物!”那人抱臂懒散而立,唇角露出三分讥嘲,七分嫌恶。林颐安瞬间从惊愕到沉下脸。思绪渐渐回笼,一想到他和那些傀儡是被这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魔头所救,心里又是恨又是不知该如何。他可以把命还他。可绝不会放下对他的成见。倒不如成了傀儡。林颐安看他的眼神愈发的扭曲。白帝挑眉向他看来,深邃的眸子露出危险的神色,“你再对着本尊做这副表情,本尊拧了你的脑袋!”林颐安衣摆猎猎作响,脚尖轻点落在他眼前,捏紧了手中的星微剑,眼眶充红,“命你拿走便是!别想让我感恩!”“还我师尊!”白帝阴沉的盯着他,冷冷嗤笑一声,一道红光抽在林颐安身上,将他抽的在地上滚了几圈,“就凭你?哪里来的野猴子!没有师尊!”若不是怕顾卿云生气……林颐安活不过三秒!这一击暴击,林颐安没有躲。他想到师尊,眼眶越来越红,“你以为你做了这些,我师尊就能原谅你吗?痴心妄想!”师尊若是愿意,就不可能等到现在!江知珩静静的望着白帝,攥着长剑的手指动了动。他恼朝辞和白帝如此欺辱顾卿云,可又因他们两个出手帮助清流宗,不得不承了这份恩情。城门早已封锁,满城望去,触目惊心,到处是脸庞爬满黑色魔纹的傀儡,在城中嘶吼,奔走。中招的都是繁华,人口密集的城,凡人之躯中了魔傀之毒,攻击力虽高了平日之多,但和修习道法的修士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尽管如此,面对数量庞大的傀儡,清流宗弟子有些捉襟见肘。乱糟糟的一片中,白帝忽然破开结界从天而降,身后跟着擒着林颐安的魔傀。江知珩他们以为他挟着林颐安是来捣乱的,纷纷拔剑。结果林颐安沉着脸一脚踹开拎着他的魔傀,站到中间。同门师兄弟不解,直到白帝忽然不耐烦地甩手修补好了结界,看见城中乱成粥的烂摊子,嘶吼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又一脸不悦的运起魔功。红光大放,效果立显,较之他们使出吃奶的劲对比,简直是挥挥衣袖的事。不过一个人总归精力有限。看着三分之一恢复正常的百姓,江知珩拧眉,清流宗弟子也傻了。这其中不乏熟面孔,一时间拔剑四顾心茫然,真的不知说什么好。然后,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清流宗的弟子是又恨又怒,又不知如何是好。江知珩心中五味杂陈,可一想到自家小师叔在白帝手里,冷着脸站出来,递给林颐安一瓶药膏,“你先擦擦药。”林颐安对于江知珩还是很听话的,接了过来,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江知珩转而对白帝不卑不亢道:“多谢魔尊出手。”白帝凝视着他,忽然笑了一下,说不出来是嘲讽还是什么,“看在大师兄曾对本尊不错的份上。”江知珩一愣,神情复杂,“你既叫我一声大师兄,便是还当小师叔是师尊。”:()炮灰师尊今天也在艰难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