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表哥一点反应也没有。
想到这里,这股羞耻忽然加重。
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羞耻心。
树影婆娑,沙沙声细碎。
宋知礼注意到她躲避的目光,搭在茶杯上的指尖微动,顿了下,他出声道:“张家的礼,我让白术送过来了。”
“啊?”陈在溪轻声疑问。
表哥不是让退回去了吗?
没等她想明白,男声却再度落下,语调中带着冷冽,不容人出神。
“方才聊了什么?”
“哦就是长……”在这样的语调下,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打算全盘托出,只是才说了几个字,陈在溪有些僵住。
她从前说过,想临表哥的字,但表哥不想教她。
想到这里,陈在溪便不想说话了,因为昨日夜里,她刚对表哥说,会改掉他不喜的事情。
她现在不想让表哥觉得,她是因为他的不喜,才听话地去习长怀哥哥的字。
她已经不想缠着表哥了,也不想让表哥觉得,她会改掉他不喜的习惯。
陈在溪便不再说话了,沉默下来。
将她这般模样收入眼底。
宋知礼捏着茶杯的指骨忽而用力,半响,他才出声,是很平淡地语调:“一种字形,若是练了许多年都没有起色,便不是真正适合你的。”
“可是表哥,你之前不是还说这个字形很适合我?”
话落的瞬间,陈在溪就后悔了。
她有些懊恼地揪住衣摆。
今日她这般问,表哥是不是还以为,她很听他的话,想要得到他的欢喜。
不是的,陈在溪想,她已经不想得到表哥的欢喜了。
思及如此,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忽然间,她听见一些动静。
是从院外传来的,细碎地交谈声:
“没事的宁夏姐,你先不要急,我们方才只去了在溪妹妹的院子,指不定就是掉那里了……”
“谢谢姐姐们愿意陪我过来找,只是这是父亲送我的耳坠,就这一对,我才……”
“嗯,我们都知道你宝贝……”
女声越来越清晰,陈在溪皱起眉,她听出是江宁夏和几位姐姐的声音。
没由来的,一想到江宁夏,她忽然特别心慌,连字的事情都抛却。
下一瞬,她抬眼看着对面的表哥,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表哥来找她问昨夜的事,传出去自然无碍。
只是来得人却是江宁夏……陈在溪也会害怕。被拉下马车的那一瞬,她疼了很久,今日也被刻意为难。
她能分清楚一个人的敌意。
思及,陈在溪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眶在这一瞬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