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由此开始。
阿姒听得入神,仰面问道:“你说这狐妖为何要假扮书生的未婚妻?”
晏书珩不语,低头与她那双凝不了光的眼眸静静对视。
他不做声,只看着她。
女郎妩媚的眼中映着一豆烛火,使得这双无神的眼有了光采。
似乎已复明,正借话本试探他。
晏书珩温声解释:“或许是狐妖贪玩,又或许他另有图谋。”
阿姒不大明白:“她能图谋什么?大抵就是图这书生的元阳,不过,按话本一贯的路子,狐妖书生最后定会相爱,届时狐妖会不会后悔?爱上后他又该如何,难不成要一辈子假扮书生的未婚妻子?”
晏书珩将视线从书上挪回阿姒轻动的发梢:“夫人怎就笃定是狐妖先动心?若是书生先爱上狐妖,甘愿被蒙骗呢。”
阿姒还未爱上过谁,但她觉得情爱并非世人所想那般圣洁。
说白了还是离不开人心。
谁先动心,谁就失掉掌控权。
“那你继续念,我想知道是谁先动心?”
晏书珩往下念了几段,话本中并未是谁先动的心,只说“在一个月夜,唇齿相贴,两颗心齐齐颤动”。
他猛然合上话本。
舱内只闻船只破浪声。
好在江涛声是掩耳盗铃的手,将话本中勾出的暧昧遮掩几分。
晏书珩声音清润平静:“时辰已晚,且先念到这,该歇了。”
阿姒亦故作淡然,为假装心境未被话本干扰,打了个哈欠:“我累了。”
晏书珩莞尔:“累了就好。”
就没有余力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阿姒躺下了,耳朵却还留意他的动静。
青年安静坐在榻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看来不是她一个人在害羞。
阿姒如此安慰自己,脑中却一遍遍回想,那旖旎的一句话经那副撩人的嗓音念出,顿时像水墨在脑中晕开,寥寥数笔,就是一副叫人心旌荡漾的画。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嘴唇。
榻边的人动了动,俄而躺了下来,二人背对着背各卧两侧。
起初的不自在敌不过涌上的困意,阿姒很快昏昏欲睡,半睡半醒时似乎正走下台阶,忽地一个踩空,她吓醒了,紧紧抱住一切能抱住的东西:“这是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