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橘察觉到楼上有人在看她的时候,温书尧已经走了。
她隐隐听到电梯运作的声音,下意识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答。
她顿时觉出味来,他明面上是对她一个人待着这件事妥协了,其实心里依旧有很多不满,但都被他一一克制了下来。
夏橘趴在池边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换谁心情能好呢?他对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可她依旧想要保持冷静,和他划清界限。
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她的问题。
可她依旧还没有做好往前再迈一步的准备。
夏橘转过身,仰着身后的泳池,眺望着玻璃的穹顶,澄澈的眼睛微微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儿,她从泳池里起来,穿上浴袍往房间里走去。
随即洗了澡,吹干头发,敷着面膜在椅子上看书。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她取下面膜,感觉脖子有点儿酸,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往窗边走去。
黑色的窗帘后面都是透明的落地窗,而夏橘依旧还没有找到打开这个窗帘的正确方式,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打破这个屋子原有的秩序。
她习惯性的掀起窗帘缝隙往外看去。
不曾想,原本寂静的庭院里热闹非凡,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别墅门前的马路上,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正站在门边的台阶下和温书尧说话。
温书尧穿着灰色的圆领卫衣,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插|在黑色宽松的休闲裤里,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抬起,神色平静而深沉,浑身弥漫着居高临下的漠然。
与中年女人脸上的慌乱和恐惧呈现出鲜明的对比。
这个不是别人。
正是之前他的姑妈温雪美。
夏橘至今还记得,她初次见到自己时的趾高气昂,而此时她下意识的弯着膝盖,一副随时都可能跪下去求温书尧的狼狈和迫切。
温书尧始终是那双疏离而淡漠的眉眼。
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冷意。
夏橘不知道这些天温家发生了什么,她也无心过问,默默放下窗帘,往房间里走去。
等她再往窗前走去的时候,门外的车和人都已经离开了。
然而温书尧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夏橘很难想象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听温雪美的话,只是觉得他的内心必然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云淡风轻。
她不自觉回头望向那铺满整面墙的书柜。
无声的叹了口气。
从窗帘后面退出来,往床边走去。
她既然没想走过去,就不要去问和自己无关的东西。
她在床上躺了下来,而房间里的灯也自己熄灭了,夏橘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入睡,想象中温书尧在那间漆黑到透不进光的房间里想着什么。
他昨天进去的时候也是没有开灯的。
显然他平时都是不开灯,或者那间房本来就没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