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听后,眸光微闪,眼底浮现浅淡笑意,“你若是有心学,那便是极好,不过……”
江枫晚一听有机会,原本还有些困倦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连忙接道:“你说你说,不过什么?”
温言转过头看向床边困倦的人儿,眉间一挑,浅声道:“不过有三个条件,若你达到三个条件,我便会好好教你。”
温润的声音带了苏,好似朵朵雪花融入了泉水中,缓缓消融,令人心神祥宁。
“怎么……嗷……还要完成条件才行啊,你怎么这么麻烦……不想教……你……”
江枫晚听着他的声音,脑袋昏沉终是抵不过困意,渐渐睡了过去,声音渐息。
回到屋里的竹桃待在边上一直不敢吭声,虽说不知小姐为何突然想学医,还不愿他人知道,但她看着自家小姐完全不顾形象的样子,只觉太阳穴直突突。
这样让温公子看了得多嫌弃啊!
正当她朝温言弯腰致歉后,准备去给自家小姐重新整理一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
“我来吧,你去厨室里拿一些冰与干净的手帕,再打一盆热水来。”
竹桃怔愣了片刻,许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跑了出去。
温公子和小姐自小一起长大,她得多给他们相处的机会。
温言缓步走到床榻前,轻轻将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掖好被子时无意接触到她脖颈处的小疤痕。
虽已经浅淡,若用手触碰,仍然能够清晰知道。
他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泛起层层涟漪,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去看。
这是十岁时在学堂放学之际,他被人围堵在院墙内,因学堂里一些世家子看不上他病弱还有才学,又被许多女孩追捧,于是就联合起来想要教训教训他。
就在他被人揍得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是江枫晚闯了进来,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支两指粗的木枝就这样与三四个小子打了起来。
她怎敌那些人,不多久就被人打伤,这脖颈处的疤痕就是一人抢过木枝打下划伤所留。
温言记忆回笼,温煦的墨瞳骤然间寒冷如霜,只听到一阵轻微的吸气声后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快要贴上了她的脖颈。
他怔住,快速退后了一些距离,回头望向发出声音的门口。
只见竹桃正双颊绯红,双眸发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方向。
温言静默了一瞬,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某人后,接过走进来的竹桃所拿的东西,淡淡嘱咐道:“你所见之事,莫要告诉他人……包括你家小姐。”
竹桃疯狂地点头,眼里仍然是不可思议及兴奋,让温言竟有些头疼。
“你守在外面,这里我来就好了,待到酉时便可熬制药给你家小姐喝。”
他说着,手已用热水沾湿帕子,温柔地擦拭在江枫晚的眼周,生怕她会觉得疼或不适。
毕竟她本就是一个娇贵的小姐,只不过是喜爱戎装而非红装罢了。
想到些什么,温言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恍若春日里轻柔的微风,触之不可得,却又令人心怡。
竹桃双眸闪了闪,按耐住心底的激动,连忙跑了出去给两人望风,生怕会有人打搅似的。
温言轻擦着她的面容,触及到她因病而发白的嘴唇时,眉心微拢,终是落下一声轻叹。
将冰用手帕覆盖在她的额头上后,窗外忽地传来一声小而奇异的鸟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