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晚挣扎着张开了眼睛,刺目的光亮让她眼睛不自觉闭了闭,眼睫润湿,鼻尖嗅到了清冽寒意的梅花香。
“小姐,小姐您怎么哭了?您可不知道夫人有多担心你,你怎么还犯傻去跳水呀?!那楚公子的玉佩可以让下人去捡就好,您怎么就自个去了……”
江枫晚一愣,手却直接抓住了眼前的模糊人影,声线沙哑却带着不确定,“竹桃,现在是何时?”
竹桃怔住,连忙用手去探江枫晚的额头,嘴里不住喃喃道,“坏了坏了,小姐莫不是烧傻了?完了,确实很烫,我得……”
她话未说完,正欲收回手,却一把被江枫晚抓住,急切道:“竹桃,快说!现在是何时!”
“现在,现在是天丰六年。小姐你别吓我!小姐你怎么了?”
竹桃担忧地想要将她扶起来看看,却忽然被江枫晚紧紧抱住,“桃子,桃子你还在,你不要离开我……”
而眼泪扑簌簌掉落,恍若断线的珠子。
天丰六年,她现在还是豆蔻之年,身边人还未流散,家中殷实,父母健在,虽然已经遇到了楚启宸,但还未到最是恶化的阶段,一切都还来得及!
竹桃被江枫晚的举动吓到,连忙哄道:“小姐,桃子一直都在的,不会离开,小姐不嫌弃我烦人就好。”
说着就连忙将身旁的毯子和衣服为江枫晚披好,生怕她病情恶化。
江枫晚听闻,哭的更凶了。
前世她被父母娇宠,张氏等人也在身边衬托追捧,使她一直都是单纯如白纸,丝毫不知人心险恶。
才让张氏与庶妹江雪一步步诱使她将性子火爆,但心地纯善的竹桃推散开,赶她出了相府。
而这竟使她声名渐污,逼她远离都城,去了外乡。
江枫晚回忆着,顶着有些沉重的头,闷声问道:“方才你说楚公子的玉佩,是何事?我竟有些记不得了。”
她回忆着前世与楚启宸的相遇,中间好像断了一些东西。
“哎呀小姐,就是前些日子你与清风阁的武生楚公子吵闹,你一气之下就将他的玉佩扔进了湖里。
后来您又后悔,跳进湖里去找呢。当时好些人都看到了,多伤您闺名啊!”
竹桃似是气愤至极,甚至想要站起身骂道:
“小姐!您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论相貌还没有温公子半分,论家势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莽夫,论文才更不如温公子了,真想不通您看上楚公子什么了。”
江枫晚眼睫微颤,看到竹桃这样活泼的样子,倏地笑出声,而这更是笑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前世在清风阁与众贵女一同欣赏青年才俊吟诗作赋,而她对于这种聚会兴趣恹恹,也正是这个时候在众文人墨客中出现了练武的俊才。
或许是这种特别,才会在一瞬间吸引了她的视线,不禁沉沦,开始了她死缠烂打的追求之路,后来在皇宫一救,更是让她芳心暗许。
现在想想,倘若不是张氏几人的手笔,那便是可笑!
正想着,竹桃接下来的话令她心中一紧。
“小姐,您此前行为实在是不妥。您病倒之后,夫人没日没夜地守在您身边,昨夜身体不支终是倒了下去。
现在正是落梅与宋嬷嬷守在她身边呢,待会儿老爷就要下朝回来了。”
“你说娘亲病倒了?现在状况如何?”
她直起身子说着,门口就落下一道衣着艳丽身材丰腴的人影,而后跟着一个朴素面容清丽的丫鬟。
“晚晚,你醒啦?身体可是还有不适?来,让张姨娘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