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萍说:“我供她吃,供她穿,供她读大学,难道我还错了吗?她现在至于这么恨我?年轻人,你想一想,她为什么这么恨我。”
猜也能想到,那天林诱跟许燎走后,家里关系算彻底僵了。
许燎靠着车门,本来不太想和她理论,只想让她走,现在没忍住舔了下唇:“据我所知,林诱大学和研究生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不是你们供的吧?”
柳萍脸色勃然:“难道我养她到十八岁就不花钱吗?”
“嗯,花钱。”许燎抬眼,“你想要多少?”
“这就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许燎垂眼,表示了解,“对,不止钱,你们想让她给你们养老养一辈子,在身边服侍,服侍到死。你把钱都给和前夫生的儿子,不断问她要钱,指着她卖命替你养儿子,对吧?”
柳萍转过脸:“我不想跟你说。”
“但我想说,林诱每个月给你们几千该知足了,做人不能太不要脸,不怕雷劈吗?”
柳萍突然尖叫了一声,冲上来,试图打许燎的耳光。但她刚扬起手就被握住,不轻不重地推回去。
许燎整理了下西装袖口,抬起下巴:“说,要多少钱。”
柳萍满脸通红,语无伦次:“跟你没关系!我家的事,跟你没关系!那个狐狸精,勾引了你这种不要脸的人!合起伙来顶撞她亲妈!老天爷,怎么不让你死!”
许燎抬手打了个响指,那边的安保人员认得他的车,一直盯着呢,小步跑过来。
许燎心平气和道:“有什么事你下班了去找林诱说,现在去她单位,想干什么呢?”
接着示意保安:“麻烦劝这位阿姨离开。”
说完,许燎上车,也没给林诱发消息说这事,开车走了。
单位没闹成,但家里闹得成。
林斌不愿意到海市来,主要是好吃懒做,也觉着每个月拿几千块钱喝酒打牌不错了。所以林诱刚回家时,小梨手足无措地站着,看见刚才还和她说笑的柳萍,抬手给了林诱一巴掌。
林诱脸打得通红,抬头静静地看她。
柳萍盯着她:“不要脸!”
打完,问:“那男的到底是谁?你马上跟他分了!还有,你都在外面说了些什么?说我虐待你,对你不好,打你骂你,是不是?”
小梨满脸惊讶:“林姐从来没说过啊。”
那都是许燎自己看出来的。
柳萍说:“我养的你。我就是打你,骂你,虐待你,都是应该的!”
小梨爆发了:“阿姨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有没有你这样的?哪里应该了?”
“要不是我当时把你抱回来,你早被路边的狗叼走了!你还敢这么对我?”柳萍作势又要打她。
这些话,林诱从小听到大。她用力推开柳萍的手,拿起包,把门“哐当!”一砸,下楼往外走。
冷风吹了满脸,不知道走到哪儿。
林诱慢慢蹲下来,擦了把脸,意识到掌心濡湿了一片。
她从包里找出几张纸巾,将脸上的湿意擦干净,重新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等走到许燎住的地方时她已经恢复如常了,打开门,许燎穿了件白色的浴袍,发缕潮湿,看到她略感意外:“不是说今晚不来吗?”
林诱往里走:“想你,又来了。”
“你妈回家了没?”许燎等她快下班才说了这件事。
“没回,”林诱躺上沙发,“在我那边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许燎垂下视线,不遗余力看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