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你怎么样?有没有磕到??有没有哪里疼?啊?”
宁锦婳惊魂未定,她顾不上自己,急忙围到?陆钰身边,左看看右边摸摸,手都?是颤的。
“儿子没事。”
陆钰眸光闪烁,幽黑的眸色的闪过一丝复杂。他小手抚上宁锦婳的额头,轻声问:“疼么?”
原来方才宁锦婳为了?保护他,撞到?了?马车上紫檀桌案的角落,磕红了?一片。
宁锦婳这时才反应过来,额头上火辣辣的,又麻又痛。
——陆寒霄说她娇气,半点没有冤枉她。
她后知后觉,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但这是在孩子面前,她还?要维持一个母亲的脸面。她忍着痛,摇头道?:“没事,一点小伤,母亲、母亲不痛的。”
陆钰沉思?一瞬,忽的不再看她,掀开车帘跳出去。
“方才发生?了?何事?”
那声音阴恻恻,听得人胆寒。
车夫战战兢兢道?:“世子爷,这真不怪小的,有人在前面拦路,逼得小人不得不停啊!”
陆钰扬眉看去,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策马而来,哒哒的马蹄声渐近,马背上的男子鬓若刀裁,眼若桃花,端的一副俊逸的好相貌。
“吁——”他大掌拉紧了?缰绳,朗声道?:“可是镇南王妃的车驾?在下霍凌,请王妃出来一叙。”
没等马车内的宁锦婳吭声,陆钰先不干了?,他嗤笑一声,冷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见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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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
29 章陆钰眉眼精致,那?张小脸有宁锦婳的八成风姿,是以霍凌并未生气,反而朗笑道:“我是你世叔,好小子,长这么大了。”
霍凌爽利地翻身?下?马,身?姿矫健,束发的玉冠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婳……镇南王妃。”
他绕过陆钰走到马车前,隔着厚厚的车帘,叹息般地说道:“一别多年,王妃可还安好?”
马车里的宁锦婳神色一怔,捂着额头的手不自?觉放下?。
“原来是霍小将军。”
她垂下?眼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一介妇人?,终日在内宅里相夫教子,自?然是极好的。”
扪心自?问?,宁锦婳并没?有做到“相夫教子”的任何一个,但她把这四个字咬的很重,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霍凌恍然未觉。
他道?:“宁国公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自?古王朝更?迭,能保住一命已是不易,你不要太过伤怀。”
——这话明显过界了。
往小了说,这叫妄议朝政,往大了说,宁国府一家是新帝亲手下?令流放,霍凌身?为朝廷的守边大将军,莫非是对帝王的敕令不满?
一旦被有心人?捅到皇帝面前,饶是霍凌也没?好果子吃。
可在这一条荒凉的小路上,年轻的将军面对多年不见的故人?,没?有丝毫遮掩,轻飘飘地,似劝告,又似宽慰。一腔赤子之心,宁锦婳却不能领着份情。
她涩然道?:“霍将军……失言了。”
宁锦婳心里乱得很,自?家事已经够她焦头烂额,如今多年前的烂桃花忽然找上门来,还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她羞囧地都顾不上额头上的伤势,忙道?:“这些朝堂之事,我听不懂。霍将军若是心有所感,不如找我夫君一叙,你们男人?间?,说什么都方便。”
霍凌方从陆寒霄手里吃了个闷亏,如今大军在京外驻扎不得进城。新仇旧恨加起来,两人?恨不得赤膊打一场,他怎么会和陆寒霄有话说?
不过这次,他倒是听懂了宁锦婳的言外之意?。
霍凌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他道?:“王妃,我今日来并非纠缠于你。”
罗敷自?有夫,他也为人?夫,为人?父,那?些年少的情动早已被他压在心底,如果不是看到那?枚熟悉的玉佩,他断然不会来打扰她。
可偏偏那?么巧,她的贴身?之物,时隔多年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了他手里,若让他视若无物撒手不管,他做不到。
霍凌紧紧握着那?枚月牙儿形玉佩,拳头攥地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