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深挑眉回答:我没办法。
喻繁生来没什么耐心。五分钟后,他翻了个身,低头在学校篮球场上的小黑点里寻找那几位被他鸽了篮球比赛的兄弟。
十分钟后,喻繁靠在一班某扇窗户旁的墙上,阴恻恻地盯着黑板看。
什么鬼,怎么一题都听不懂。
窗边的同学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十五分钟后,喻繁挪到了教室前门,斜身靠在门边,脸上写满不耐。
老师跟他对上视线:“……”
喻繁:“?”
陈景深垂头转着笔,忍无可忍地把脸偏向窗外,躲着他男朋友的视线闷笑起来。
陈景深是放学后第一个出教室的。
待人站到自己面前,喻繁冷着脸质问:“你老师怎么这么能拖堂?”
从他身后经过的老师:“……”
“偶尔。”陈景深问,“怎么上来了。”
喻繁:“不是让我等你?”“让你在班里等我。”
一班很多学生放学后都会留在教室里自习,没法讲题。陈景深掂了一下书包肩带,手指很轻地碰了一下喻繁的手背,“走了,回七班。”
-
庄访琴拎着要批改完的暑假卷子起身,刚走出办公室便遇上刚刚下课的某位数学老师。
“庄老师,回去了?”对方问。
“还没。”庄访琴笑笑,“我明早有事不来学校,先去教室把卷子放讲台,好让他们明天上午发下去。”
“哦。”对方犹豫了一下,道,“庄老师,我刚看你们班那个脸上两颗痣的男生,刚在来一班门口找陈景深……”
看出对方的表情里的意思,庄访琴立刻点头道:“没事,他们之前在我班里是同桌,关系挺好的。”
对方松一口气:“这样,那就行,那我先走了,您尽快去吧。”
跟对方道了别,庄访琴朝自己班级走去。
已经放学很久了,加上今天刚开学,学生们都走得很早。三楼教室安安静静,仿若无人。
庄访琴在心里琢磨着调整座位的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七班的后门。教室里居然有人。
老师总有点喜欢突袭的臭毛病。听见声音,庄访琴脚步不自觉放慢,在后门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而后欣慰地笑了笑。
最后一组最后一桌,两个穿着白t校服男生肩抵肩坐着,跟以往一样。一个握着手里的笔正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讲题声冷淡低沉。另一位坐没坐像,手臂曲在课桌上抵着脑袋,看不出来有没有在认真听。
庄访琴刚要进教室,一题结束,讲题的那位放下笔,抬起手臂把身边男生的头发往后撩,然后偏头靠了过去。
金乌西沉,夕阳被窗户切割成长长几片。
他们坐在一片灼热的金黄里,在整座校园沉默下来时,接了一个安静亲密的吻。
庄访琴抬起的脚忽然僵住,内心怔忪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