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令仪是想遮手腕上的伤。
割腕那事姐姐姐夫都不知道,她也打算瞒着烂在肚子里。
沈令仪摇摇头:“具体的还没定好,只是想出去罢了。”
沈小楼望着她,想了想,平静问道:“是因为周光彦,对吗?”
沈令仪沉默,过了会儿点点头:“是。”
沈小楼:“你得想清楚,出去了,不是不能回来,只是再回来,可没那么方便了。你要是在国内,换个城市生活,怎么都比从国外回来方便。”
沈令仪别过脸,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想换一个环境,换一种生活,离他远远的,这样对谁都好。”
这个想法倒也确实没问题。沈小楼想。
良久,她攥紧妹妹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
“既然决定了,那就开始着手准备吧,留学,还是以志愿者身份出去工作,或者其他方式——总之家里能帮上忙的,我跟你姐夫都会想办法帮你,这个不用担心。”
沈令仪靠进姐姐怀里,鼻子一酸,闭上眼点点头:“谢谢姐姐姐夫。”
沈小楼不说话,轻抚着她的头发,不禁浅叹一口气。
当初怎么劝她远离周光彦,这丫头就是不听,好端端的青春,就这样消耗没了,到头来自己远走他乡,周光彦呢?兴许过两年,孩子都落地了。
想起这个傻妹妹,沈小楼除了叹息,再无话可说。
·
在办公室睡了一夜,周光彦起得很早。
住公司的优势之一就是,起来很快就可以直接上班。
王奇买了份早餐送来,他没什么胃口,随便吃几口对付一下,到了上班时间,他已经工作一个半小时了。
十点王奇端着咖啡进来,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顺带说道:“周总,您母亲来了,提出想进来见您,您看——”
“嗯,让她进来吧。”周光彦头都没抬,端起咖啡抿一口。
过了会儿,方瑾出现在办公室。
周光彦合上文件,抬眼看去,发现几日不见母亲憔悴许多,鬓边竟多了几丝白发。
以往母亲总会定期染发,确保发色乌黑,最近不知怎么,竟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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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烦心事太多,顾不上其他,也没心情捯饬了。
“光彦,你这么久都不回家,妈想你了,来看看你。”方瑾笑了笑,眼里闪着泪光。
周光彦淡着脸点一下头,叫了声“妈”,算作回应。
方瑾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走到周光彦跟前,将小药瓶放在办公桌上。
“之前看见你脸上有伤,是磕着了,还是跟人动手了?”方瑾关切地问。
周光彦勾起一抹冷笑,母亲总是这样,关心来得太迟,就越发显得虚情假意。
见他不答,方瑾又自顾自解释:“其实那天是想关心一下来着,想问问你怎么回事,想跟给你找药膏擦擦,可那时候一心惦记着你和予希的事,忙着质问你,就——”
方瑾顿住,摇了摇头,低头抹泪,叹息道:“唉,总之,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那样。这个药膏专治跌打损伤,你收好,以后再伤着就多擦擦,好得快。”
周光彦瞥了眼桌上的小药瓶,仍是一脸淡漠:“嗯。”
“光彦——”
“还有事儿么?没事儿您先回去吧,我得开会去了。”周光彦起身。
其实上午没会,他只是不想再跟母亲共处一室。
他觉得窒息。
方瑾见他绕过自己,径直往门口走去,不禁着急:“儿子!妈想——妈想求你个事儿……”
周光彦脚步放缓,又走了几步才停下,望着前方,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