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学生听的基本都是流行乐,KPOP占了大半,有很多女生上台跳了大火的女团舞,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其实林杳不太听歌,写作业的时候偶尔会听听纯音乐和白噪音,所以对今晚表演的歌曲都是一知半解,只觉得在场的观众都躁了起来,很兴奋。
她没仔细数过,只是一个节目挨着一个节目地看,直到王栩文拎着话筒走上去,万茜拍了拍她,林杳骤然抬眼,看见花花绿绿的灯光下,沈郁白穿一件灰白色半袖,低敛着眉眼调吉他上的弦。
万茜问她:“杳杳,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借一下你的,给小白录个像。”
林杳点点头,把手机递了过去,然后直了直脖子,视线穿过前方的人海,重新落回到他身上。
跟他比起来,王栩文穿得就格外夸张了写,还踩着一双柳钉靴上台,黑皮夹克直反光,估计是想学九十年代的摇滚乐队的装扮。
但是林杳听过沈郁白写的那歌,明明是首慢节奏的民谣。
她往旁边瞥了一眼,看见万茜两指放大,镜头正好框住了沈郁白整个人,少年身高腿长的,一只腿屈着,另一条腿伸得很直,端着把吉他,手指随意地拨了几下,试着音。
下一秒,他抬了眼。
林杳不知道沈郁白是怎么在这么缭乱的灯光里、这么拥挤的人群里,把她给挑了出来,手机摄像头还正好录进了他的注视。
万茜见他看了过来,就腾出一只手跟他打招呼,林杳也学着她简单地晃了晃手,证明自己看见他了。
灯光暗下去,场内只剩下观众压低的窃窃私语,说着什么“原创曲目诶,好厉害。”
“弹吉他的男生是谁,还挺帅。”
“沈郁白,他还挺有名的吧,还是国外赛车队的呢。”
……
下一秒,吉他被缓缓拨动,场内静了下来,剩两束灯光照在台上两个人身上。
沈郁白只是个在旁边伴奏的,似乎并不打算出声,只有王栩文的人声从音响里扬出来。
那是林杳写的词,每个字都是,在夜里嚼烂了无数次,再落笔到纸上的。
很多个夜晚,沈郁白在阳台练吉他,林杳就靠在床边,咬着笔头琢磨要配一副什么样的词,很偶尔的也会盯着落地窗发呆,静静地让夜风吹着她脚尖,单纯地听沈郁白弹奏,那一刻会觉得心情很安宁。
如果能长出第二颗心脏
我要交换破碎人生的理想
用一把锈骨敲破灵魂的躯壳
剥开烙在肋骨上的伤
不在意漂亮不漂亮
去找我的乌托邦
台上的人在大声唱,林杳就坐在台下,很轻地哼着调子,吉他声激烈起来,林杳看见沈郁白的手指不停地拨着弦,进了副歌部分。
我是西方的金斯伯格东方的史良
是卢浮宫的莱斯特是无冕的王
我舀太平湖水灌思想
翻过浪浪山巅取太阳
他们说人生多跌宕世事皆无常苦酒酿悲怆
可我只怕被遗忘
“……”
没有人出声,大家跟着节奏慢慢挥着荧光棒,林杳听着自己写的词被唱出来,心里还是有相当大的满足感的。
兴许很多人听不懂这词里讲的什么,这首歌也许只会出现这么一次,但是林杳觉得也挺值。
她张了嘴,无声地哼唱着尾调,沈郁白终于出了声,给王栩文当和声。
几个人的声音有轻有重,在今夜交汇在一起:
请记住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