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关键的是,这鬼物也在业城,似乎和黑姐的“命案”,也有着若隐若现的关联……
子夜打定主意,起身一纵,落在对面的杨树枝上。一个倒挂金钩,便将悬赏令撕到手中。
随即一个闪身,又飞上高处屋檐。转瞬间身影一下一上,满大街竟无一人注意到她。
扶苏(一)
城东,扶苏河。
街巷上,一前一后远远走来两人,正是萧凰和温苓。
经这一路颠簸,那一点金楠木脂早已压不住血脉里的烈毒。萧凰只觉得半边身子如在刀山火海里打滚,视线也越来越恍惚。似乎不知何时便会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温苓察觉到她步伐不稳,忙追上搀扶:“萧哥哥,你怎样了?”
“我……不妨事的。”萧凰竭力平复呼吸,“你快回家罢。我转个弯……就到衙门了。”
话音刚落,胸口便涌上腥甜,忙掩住嘴巴,鲜血却从指缝里咳了出来。虽嘴上说着“不妨事”,却哪有一点无妨的样子?
温苓担心不已,看到河畔柳下横着几块磐石,忙扶她坐到石上。
树荫正茂,水风习习。萧凰这才觉出半刻清醒,丹田里缓缓调匀气息,仿佛从深陷的鬼门关里,艰难迈回了半步路。
正闭目静息,忽听得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再一睁眼,便看见前方的街口处,朱宝山一行人浩浩荡荡疾驰东去。
萧凰在业城待了这些年,自然也认得权势熏天的朱家大管事,心道:“看这阵仗比官府都大,这朱家又好干什么闲事?”
可此时,温苓突然神色一凛,惊惧道:“这群人……会不会是去我家?”
萧凰一愣:“你父女二人与世无争,与人无尤,他去你家作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温苓声音都在颤抖,“只记得,爹爹今早说是去朱家看病……”
昨日便听爹爹说,朱家二公子不知发了什么疑难急症,请了多少名医也毫无起色。而朱家向来霸道强势,她也早有亲身目睹。如今看这朱家一行人马来势汹汹,绝非善意,直奔自家医馆的所在,心下怎能不慌?
遇上这等情形,自己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姑娘,本该求萧凰相助才是。可眼下萧凰中毒太深,连路都走不稳,若劳“他”出马和朱家作对,岂不是要闹出人命么?
“我怕家里出事,先得去找爹爹。”温苓丢下药篓,急惶惶追向朱家的后尘,回头又喊了一句,“你在这儿等我,去去就来!”
“喂——”萧凰想陪她同去,却不料一起身,瞬间又气血翻沸。热毒在经脉里熊熊烧起,直顶上天灵盖!
眼前猛一晕眩,“扑腾”一声栽倒在地。豆大的汗珠滚落额头,混着嘴角的鲜血,一滴滴打在青砖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