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的目的,正如自己此前所猜,根本就不是杀人作恶?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萧凰一肚子疑虑,正要追问,子夜决然道:“不该问的别问。这地方凶险得很,赶紧想法子回去,不然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回去?”萧凰垂下金刀,放眼一望,只见波浪尽头无不是险峻的石壁,铁桶似的围成一大圈,全然找不到来时的路。又看子夜似乎知晓一二,遂问道:“这到底什么地方?”
子夜眼里掠过一丝烦躁,不情愿道:“阴间。”
“阴间?”萧凰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不禁蹙起了眉头,“我们怎么会在阴……”
子夜不容她多问,冷冷打断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萧凰听她语气冷硬,心下难免着恼。可想起方才确是自己抓住她脚踝,连她一起拖到了这个鬼地方,理亏之下,只得回想道:“我只记得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被一股大力拖到了这里……”
说着抬起右手,露出手背上那一道奇异的伤疤,正隐约闪着犀利的血光。
“这是……彼岸花?”子夜眉眼一抬。这伤疤的形状,不正和朱家井底那一朵彼岸花,生得一模一样么?
初次见这花形的伤疤,是在南郊的小酒肆里,目睹萧凰翻看黑姐假尸的时候。但当时站在屋顶上,远远看不太清,也不曾多加留意。
再后来,萧凰竟以肉眼凡胎之躯,看破了桃谷的金蝉秘术。当时只觉得匪夷所思,现在一想,八成是因为这形似彼岸花的伤疤,有着极强的通灵之效。
如今,二人误打误撞闯入忘川,也正是因为这伤疤与井底的彼岸花起了感应。就好比钥匙打开了门锁,把二人从阳间移送到了阴间。
原来这井底的彼岸花……就是阴阳交接的一扇门。
……可这伤疤是从哪儿来的,萧凰又到底经历过什么?
纵有无数疑问,子夜也不及多想,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遂指着萧凰的手背,催促道:“就是这彼岸花,快找!”
萧凰迟疑一瞬,心想不知这小姑娘是正是邪,更不知她所说是真是假。但她若真想加害自己,总不至于拖拖拉拉到现在。也罢,权且先信她一回,等离了这鬼地方,再抓住她慢慢地盘问。
想到这里,萧凰一咬牙,纵身没入水里,和子夜分头寻找彼岸花去。
一潜入水,睁眼四望,只觉得这水比井里的还要阴冷百倍,仿佛一口寒冰铸就的利刃在心口上乱插乱刺,忍不住牙关“咯咯”打颤。她强忍寒意,凝聚心神,在绿幽幽的深水里找寻那一抹血红色。
正摸索间,忽感到伤疤隐隐作热。下意识一转身,便透过浑浊的冥水,望见极远处浮现出一抹殷红,深嵌在水下的石壁里,一闪即逝。
“是了——”萧凰心念一闪,张臂飞快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