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空无一物的受害者,意外听见了全世界最为可笑的地狱笑话,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笑声也没有持续太久,几乎在一瞬间便消失于冷寂的空气中。
我猛地低下头,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希珀尔,像是一头饥肠辘辘的恶狼。
“希珀尔,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计划,甚至连我曾经的名字……”
怒意再次涌上心头,淹没了心底的不安与无力,瞬间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
“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要我做些什么?!”
话语脱口而出时,就连混沌的大脑都感到奇怪。
思绪混乱不堪,逻辑完全崩溃了,甚至已经不再奢求得到任何明确的答案。
只剩下情绪的宣泄,像是失控的滚筒洗衣机,将衣物与污水无情甩出,四处乱飞。
即便这一切可能被定性为什么不知所谓的“僭越”,似乎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然而,或许是幸运,又或许是注定,最坏的情况并未如预想那般降临。
天台依旧静谧,空气中一片祥和,抑或只是它们都在冷觑着这一切。
作为其中最为突出的代表,希珀尔回答了:“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
语调平静如水,不带任何起伏,亦不带丝毫劝诫或引导。
稍作停顿,她却补充道:“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力,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
仅仅只是陈述一个最为简单的事实,温柔的话语空洞而冷漠,像是根本不属于这方天地。
“可我一点都不想杀死玄子!”
我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带着崩溃失控的怒火,声音将喉咙撕裂得生疼。
然而,希珀尔没有一丝急迫,反而以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轻轻回问:“那去扫墓,难道不是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那句话,那个事实,我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
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瞬间扑灭了我色厉内荏的怒火。
那双眼睛明明未曾睁开,却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甚至是那些我都未曾完全理解的矛盾与痛苦。
在这样的冷静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再也毫无意义。
沉默悄然蔓延。
唯一的声音便是那空洞的风声,伴随着我自己紊乱的呼吸,切割着这片无声的空间。
直到希珀尔的声音再次响起,轻轻的,依旧带着那种不可捉摸的平静。
“我曾听闻人类有一句话:‘任何事情都有代价,问题在于你是否愿意支付。’”
“就像你若试图摘下清晨中那朵最饱满的玫瑰,便必须面对刺的阻挠。”
仿佛已经见惯了世间所有的挣扎与痛苦,此刻的对话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瞬。
就连“代价”这个词,都已经像是一个诅咒,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命中注定——
无法忽视,却也无法逃避。
心头悄然一动,我不禁低声喃喃:“可是,当你真正摘下那朵玫瑰时,却发现每一根刺都早已在心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