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城内接连发生这么多桩命案,他只觉自顾不暇。城外还有那么那么多流民需要他去安置,府里却天天闹的跟菜市场一样。事事烦心不顺,玉刺史沉着脸揉着额头。“行了,把人抬下去。”玉刺史挥挥手让人收拾屋子。霍氏气的抬不起胳膊,被两个婆子并玉翩翩一起,搀扶着重新坐下。玉翩翩捂着霍氏冰凉的手默默垂泪。玉刺史见她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转头望向无波无澜情绪稳定的玉琳琅,“你……唉。罢了,你先同我出来。”“你们把屋子收拾收拾,好好安慰安慰夫人。”“翩翩,你妹妹刚从庄子上回来,对府里的人或事都不太熟悉,你就稍微包容包容,别与她置气。”玉刺史又看向默默流泪的玉翩翩叹了口气。“父亲,我怎会生琳琅妹妹的气,只求琳琅妹妹别恼了我才好。”“玉守道,你闺女被一个下贱婢女欺负成这样,三言两语就想把这事儿揭过去?想让我的翩翩吃这哑巴亏?门都没有!”霍氏气的捂住胸口,“你看看,看看她,看看!这就是你养在外面的好女儿!”“纵容婢女辱骂生母与姐姐,殴打家中仆妇!”“她这性子不好好磨一磨,迟早给家里惹来天大的祸!”霍氏厉声斥道,“去取家法!去取家法!!”“夫人!”玉守道脑门子嗡嗡的,只觉心烦不已,“我这还有公事要办呢!”“你自去办差,把她留在这,今日我必然要好好管教一番。”玉守道一脸头疼,“今日长乐赌坊又出一桩命案,死者面目全非,我这不回来找琳琅帮帮忙吗?”“她一个丫头片子帮什么忙?”霍氏语声一顿瞪大眼睛,“你想让她去给你验尸?你还真信了她一个丫头片子会验尸。”“她今日在府门前闹得那一出,已经把州牧府上上下下都得罪了个遍儿。你还要她去沐世子与陆大人面前,继续丢人现眼么??”霍氏气的呼哧哧喘气,再一抬眼,见玉琳琅面无表情好似事不关己的闲人,顿时气得差点晕死过去。果然,这小畜牲生来就是个索命冤魂!这才回来几天,就险些把她气崩溃了!“你,你看看,看看她!什么态度?你哑巴了么?为何一语不发??”那副悠闲看戏之态,好似是个人间看客冷眼旁观一场场闹剧。霍氏一拳头落进棉花堆里,打不出半点响,就感觉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大傻子,不禁恼羞成怒!玉琳琅瞥她一眼,淡淡道,“我一言未出你都能把自己气成这样,我再出声刺你,万一把你给气死了,岂非莫名其妙背上弑母名声?于我而言半点好处皆无。”“琳琅!”玉刺史脑袋突突滴跳,陡然发觉府里女人多,也不是啥好事……玉琳琅神色依然淡如水,出口之声亦轻轻软软,“上次我便说了,气大伤肝夫人得多注意。像你这般时时生气怒冲天灵,还会导致头部充血,易昏倒失禁。”“小女建议控制好自身情绪,保持良好心态,避免情绪过于激动。血管压力上升,轻则容易偏瘫,重则引起心脏、肾脏方面损伤。脑部问题加重,或能导致心力衰竭死于非命。”“玉琳琅!!!!”回府第七日,玉琳琅小姐再次把大夫人气晕过去,此事震惊府中上下。一时间所有人都觉着,洪水猛兽都不及琳琅小姐半分。出的玉春苑,玉守道头一次如此认真审视着眼前没什么表情的女儿。眼睁睁看着生母被自己一番话气晕过去,她竟然毫无心理负担也无任何多余表情。这孩子莫非是天生没心没肺冷心冷情?“你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顶撞你母亲。”“是夫人呵斥我逼我说话的。”玉琳琅淡淡反讽,“我已经忍让到这般地步,一语不发还要我怎样?”玉守道:???“你是一语不发,可你却纵容身边丫头,对你母亲姐姐又是骂又是打的。你想如何?想在府里上演全武行?”玉守道指着她连连叹气,“你啊你!那可是你亲生母亲。你心里对她再怎么有怨,也不该如此顶撞。”“哦,我以后不出声便是。”玉守道:!!!“你不是不出声,而是要对你母亲恭顺一些。你今日没看到么?你母亲瞧你一脸桀骜不逊之态,她气成什么样?这跟你说不说话没有本质上的联系你明白没有?”玉守道吸了口气,“当然你说话软和些,更好。”“姑娘家的学你姐姐那样温顺些总没错,于你以后去了夫家也有好处。你不要总那样单刀直入,说话也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玉琳琅抬眸,玉刺史还以为她要说点啥,比如“女儿知道了”“女儿也很愧疚,以后定会改正”之类。结果她黑黝黝清冷冷的眸子盯着他半晌,最终只轻轻“嗯”了一声。玉守道终于体会到夫人那种“一拳打进棉花堆里,把自己气飞上天”的心情……玉守道抬脚就走,走几步突然想到正事又立马退回,吸了口气耐着性子道,“陆大人他们说,你于摸骨验看一道有大成就。如今为父这里有个案子需要你帮忙,你随为父走一趟。”玉琳琅抬首看看天,脚步分毫不动。玉守道抬起眉毛看她,撇撇头示意她跟上。玉琳琅还是不动,九斤上前两步代为出声,“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大人想让小姐跟着办差,明天吧。”玉守道一脸问号,抬头望望尚算透亮的天,这还不到申时!“是夫人下的令,姑娘要在申时前入府。眼看天就要黑了,再出门恐怕不太合适,还请老爷明日一早来接姑娘。”玉守道去望他家姑娘。后者一脸淡色点点头,冲他规规矩矩行完礼,转身就走。玉守道一手捂住胸口,体会了一把血往头上涌之感。随行小厮忙上前搀扶,“老,老爷!”人命关天的大事!怎就冷漠成这样?玉守道怒极。:()回府后,世子妃马甲快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