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撒拉弗首次对主的谕令提出质疑,但向来温和的加百利眉目如刀,冷冷扫过,开口做出提醒。
“注意你的言辞,乌列。”
继而缓和了语气,对着这位撒拉弗道:
“不管怎么样,神谕做不得假,而米迦勒殿下的意思已经传达,更不必说,请柬业已经送到,以你我的名义。所以还是考虑清楚,当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毕竟接下来的宴会,可不怎么好办。
但——
“您觉得合适吗,加百利殿下?在圣战将要打响之前”
乌列尔摇头,直视着加百利的双眼,继续开口道:
“那么请问,我们接下来的战争还打不打?”
加百利亦是摇头,那目光之中带着惊人的冷意与寒凉。
“不要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乌列。更不要对主的安排与决策,生出任何的质疑和揣度。”
但主向来是任性且霸道的,并不在意这世间之任何造物与生灵。只是当神明的眼对上路西法那睁开的黑眸之时,原本汇聚于眼中的风浪褪去,神明收拢的手骤然间松开。但就在路西法将要沉没到那浴池底部之时,神明亦随之而进入到水中,将吻落在了那造物的唇际。
主以唇舌缓缓扫过这造物的唇角,那水流似乎成为无物,并不能对这神明与魔王生出任何的影响。又或者说这造物与造主本就是非人的,人类之所需要的呼吸等种种对他们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但于神明的身下,路西法并没有任何回应。目光冷淡且漠然,掀不起任何的变动。既没有波澜,亦没有那叫神明为之惊叹甚至是着迷的任何色彩。恰如同那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只是任性的神明显然并不愿意因此而放手,甚至是因此而生出更大的兴趣,想要一点点的叫这造物回复到那原本应当所具有的鲜活且瑰丽的色彩与模样。
主对于祂之所创造的最完美造物,总归是不同的。
于是在下一刻,神明托着路西法的背,同这造物一起出那水中。
赤足自地面上踩过,于是下一刻,神明周身已经是衣物完整。有宽大且柔软的、经由神力之所创造而成的布料于虚空之中展开,而后被包裹在路西法身周。
神明似乎是极温柔的,温柔的将路西法放置在床上,而后布料一点点擦过路西法那尚带着水汽的黑发,神情认真而后纯粹,几乎带给路西法一种被关注甚至是被呵护着的感觉。
但这魔王不过是以手档了眼,只是任凭着神明施为,对此并没有任何的在意和反抗。
于是那被神明用来擦拭路西法发丝的布料落地,主再度翻身而上,将这造物禁锢在身下,笼罩在怀中。
“你想要什么,路西。”
神明再度如是言,问这已然问过的话语,语音似是极宽容且温和,好似在纵容着有关这造物所有的一切。
“告诉吾。”
有言灵的力量顺着神明的话语吐出,主的指尖则沿着那薄薄的布料,顺着那经由自己之一手所塑造的完美曲线而向下。
但主的神情与态度却又似乎是极严肃且真诚的,并没有任何的风月存在。
甚至隐隐然之间,带着几分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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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金眸当中,一片光辉与璀璨。映照着路西法的眸,恰如同深渊与深潭一般,带着足以将这世间任何光明与黑暗吸纳的神圣。
造物主的发丝于不知不觉里再度拉长、蔓延,有如同那自行生长的藤蔓。
于是在下一刻,神明再度凑近了这造物,耳鬓厮磨道:
“吾,成全你。”
在路西法那似乎被吸引了的、带着散乱的水润的目光之中,造物主对着造物做出如此的许诺。
恰似是白鸟掠过水面一般,有如藤蔓一般的发丝从那薄薄的布料边缘延伸,而后在受造之物的皮肉之间游离。
以致于路西法那似乎本就不再清醒与理智的意识,开始变得更加的昏沉。
神明的指尖抚过路西法的脸侧,目光在这魔王的面孔之上停留。
于神明的注视之下,路西法张口,而后在下一刻,身后的六翼轰然张开,黑暗的气息开始充斥过这本应当再光辉且神圣不过的殿堂。
床榻碎裂,那本就是经由神力之所塑造的云床在寸寸破裂之后又再度回复到神力的形态,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点,游荡在空气之中。
只是神明的目光自始至终注视着路西法,并没有予以这混乱以半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