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午开始,众人鱼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谈笑间眼神却从来没离开过入场那扇厚重的铁门——
除去今天的寿星,还有一个他们更期待的对象。
“我要是他就不会来,还不够丢脸吗?”
“听说最近脑子也开始不正常了,那谁家的孩子好端端逛个街也没做什么,不也给吓哭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
“至于不?当不了家主容家好歹也会养他一辈子,当街发的哪门子疯居然和一个幼崽计较!”
本来就各有所思的宾客,越发挤眉弄眼、神情各异。
他们大多是西海各世家的闲散纨绔,一边街妇似的背地嚼舌根一边后怕话题人物当真不来。
那乐子可少了不止一半。
沈鸣渊和宫谯端着酒杯站在墙角,和淡定的外表不同,内心一片兵荒马乱。
“要不你还是给阿渚说一声,让他暂时先别露面?”宫谯咽了口红酒尽量控制住表情。
“他一旦做了决定有谁能劝得了?”
沈鸣渊朝往来的宾客点头示意后,放下酒杯,看向面露纠结的宫谯,“你又不是不知道。”
容渚幼年时母亲去世不久,原家主转眼就把一对外室接回了家,那个年纪相差不算太大的小叔自然就成了他童年里难得的一点慰藉。
二人默契地保持沉默,彼此心照不宣……
容临浦生日,容渚一定会来。
……
廉周一脸得意地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容渚心下了然。
手术十分顺利。
“你知道吧,有时候我都十分佩服我自己,说是联邦第一天才都不为过,怎么能这么牛逼!”
他一阵自吹自擂没等到半句肯定,扭头一看,发现容渚注意力还停留在尚未从麻醉中苏醒的人类幼崽身上。
或者……说是人鱼幼崽也不为过,至少肉眼看上去没差。
见容渚眉头依然拧在一起,廉周愤愤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大哥,微创手术而已!一会儿等麻醉过了他都不会觉得疼,联邦最新的人造鱼尾技术号称下了手术台就能游动自如……”
又按了按眉心一脸不可思议,“凭我的技术你还放心不下?”
却容渚被拨开了放在肩上的那只手,换回个冷淡的“嗯”字。
廉周:……
欺鱼太甚,嗯是什么意思?放心还是不放心?
抱怨之际,眼见容渚紧皱的眉眼有了松动的迹象。
廉周腰杆挺得更直,“哟,小东西醒了——”
祝无畔一睁开眼睛就想下地,直到他看到自己变成银色鱼尾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