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渚最后一次关上房门之后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耳鳍仍保持展开状态以时刻注意家里闹出的动静。
下一瞬,他扯起一边唇角。
嘲笑自己。
就算受伤又能怎样,那个人类的能力他亲眼所见,不仅能治愈别人还可以快速让自己伤口愈合。
转眼,心里响起另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可他会疼。
喉头滚动,人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当客厅里再次响起噼里啪啦的重物坠地声时,容渚还是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转瞬赶到。
抽抽嘴角,他觉得自己病了。
……
又一个海水升温,临近中午的时刻。
人鱼蓄势待发整整一上午,楼上楼下竟没有半点动静。
一开始他还装模作样地开启光脑浏览起最近的时事要闻,越看越坐不住,平时到了这个时候少年早该叫自己吃饭。
今天的外卖还是他亲自开门取的。
一切似乎瞬间归于平静,但反常。
容渚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到少年房门口的,开门的一瞬慎重得更像是付出了某种勇气。
门缝由小及大,人鱼的心跳愈跳愈快,最后仿佛漏掉一拍。
床上那位被汗水沾湿的长发铺散了满床,昨天还没有褪完稚嫩的眉眼今天已经有了属于成年人的线条,但仍偏向柔和,微微抿起的嘴唇比寻常人厚一些,透着点不常见的娇憨。
如果祝无畔此时醒来,怕也会惊讶于和人类时期别无两样的长相。
几乎是屏住呼吸,容渚静静将房门合上。
楼下却传来乓乓的敲门声。
“哥,你在家吗?”
“哥,你说话啊,到底在不在?”
容渚脸上的表情僵掉。
会这么叫他的人只有一个——宫谯那个舌头比谁都长的弟弟。
不放心地看了眼祝无畔房间的方向,人鱼绷直的脊背放松了一些。
但他显然忽略掉宫浩启除了一张大喇叭似的碎嘴,还有一个嗅觉灵敏到远胜于大部分海洋捕猎者的鼻子。
鼻翼抽动张合,门外年轻的人鱼几乎是扯着嗓子大喊,“哥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不对啊,怎么还有其他人的味道?我姐不是说你只养了一只海獭吗?”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给我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