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问,抬手打开了锦匣。里面是一沓年代久远的泛黄纸张。
他拿过最上面的一张,凝神仔细看去。开头记载了年份,瞧起来似乎是份记录册。
字迹有些潦草,上面亦有滴墨,似执笔人下笔时多有迟疑不决。
朱靖盯着那字迹,又慢慢逐字往下看。
未至两行,神色已勃然大变!
刘章影子般无声无息的候着。殿内翻动纸张的声音越来越快,强抑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便是他没有抬头,也能感到这刻帝王情绪的剧烈波动。
朱靖指骨青白的翻着,一张纸,一页页,他一目十行的扫着。
从年代久远的纸张,到逐次而新的纸张,直至翻着最新的一页。
越往后,纸张越新,另一个人的笔迹越清晰,其上所记录的更像是对前面的添加补充,加以佐证。
朱靖牙关紧绷,眼神凶狠。
目光钉在最后一行字上,他指骨攥握用力,手背经脉根根凸起。
空廓的殿里死静了许久。
朱靖抬起头,目光寸寸打在刘章身上,深晦明灭:“几人经手?”
“除臣外,还有两锦衣卫。”刘章道,“虽然臣知他们知规矩,但也派好了人将他们看住。”
朱靖慢声道:“朕知道,你素来做事稳妥。”
刘章突然跪下,伏首沉默。
隔了片刻,他听得面前圣上不辨喜怒的问声。
“家有几子?”
“臣有三子。”
“最看好几子?”
“长子愚钝,次子跳脱,唯独第三子聪慧机敏,性子沉稳。”
“朕知了。”刘章听得圣上道,“朕保你刘家三代不衰。”
刘章哽塞,长拜谢过皇恩浩荡。至此,他唯一的心事放下记了。
朱靖重重阖上锦匣,起身,“他可在昭狱?”
“是。”刘章道,“他说要面圣,届时会将所知据实以告。”
掌骨用力攥握锦匣,想着里面所述内容,朱靖双眸幽寒,只觉有股无法遏抑的滔天之火与凛冬之冰在胸臆里碰撞,冲击。
他疾步往殿外走,帝服袍摆掀动遽疾。
刘章起身跟上去,殿外冯保也提着心跟了上去。
至昭狱外时,朱靖让冯保留下,带着了刘章单独进入。
冯保胆颤心惊的候在昭狱外,想着刘章进去前看过来的一眼,他连猜测昭狱里面关的是谁都不敢去猜。模糊能预感到,怕是发生了天大的事。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夏日,可他这一刻却冷的牙关打颤。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更新时间点不稳定了,都暂定为晚七点。提前更完的话,我提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