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烧伤比淑妃严重许多。
左边小腿几乎一小片都有伤势,还有右手的手臂上,和脸颊一侧。
现在十数日时间过去,皇后的高热退了,性命是无碍了,就是太医说,她身上的烧伤,很难祛除疤痕。
不仅如此。
皇后原本身子就不好,此番遭此劫难,以后恐怕要汤药不离口了。
“情况不太好。”
我大致讲了皇后的伤势,淑妃听完,也叹息。
我俩在这种时候,互相看了一眼,交换完眼神,我便知道,我和淑妃都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对于皇后而言,她受伤,亦或是以后需得时常喝药那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
她身为国母,以后少不得出席各种宴会,被命妇们拜见,以及三月里的亲蚕礼等等,她有诸多要出场的时候。
可她身上留了疤痕。
手脚也就罢了,有衣裳遮挡看不出来,脸颊却是……
也不知道涂上厚厚的脂粉,能不能遮盖住。
要是不能……
这日。
我陪着淑妃用了晚膳,又叮嘱她少吃鱼虾这些发物,尽可能清淡滋补,才趁着雪,回拥翠阁。
前脚刚到,我收了伞,要抖落上面的雪,身后忽而有太监细长的声音传来,他道:“燕婕妤。”
声音耳熟。
回头一看,是魏公公。
他身后跟着的,还有凤鸾春恩车。
我是许久不见凤鸾春恩车了。
自八月起,回纥滋扰河湟谷地,萧昱忙于国事,便很少召幸妃嫔了,我也没怎么再去过乾元宫。
今个儿他怎的想起我来了?
“魏公公,这是?”
我还忍不住问了句,怕弄错。
魏公公含笑,撑着伞到我跟前,将我让进伞里,缓缓道:“皇上今个儿翻的是小主您的牌子。”
“这不,因着时辰有些晚了,奴才亲自带着凤鸾春恩车过来了,还请您上去吧。”
“里头备了炭火,早烧得暖融融的了。”
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我的脖子是进了不少风,先前去淑妃那儿,因为离得近,也不曾拿一个汤婆子什么的。
现在一听有暖暖的炭盆,我心中一动。
“好。”
我对魏公公笑笑,将我手里的伞交给云珠,便跟着魏公公上了凤鸾春恩车,往乾元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