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茶肆,姜晏将花狸交与阿蘅,边走边甩手抱怨:“球球好沉,是不是名儿没起好呀,最近越来越胖了。”
阿蘅笑道:“娘子胳膊酸,回去拿热帕子敷一敷,不然明儿要疼的。”
出茶肆,登上侯府的车,姜晏便倒在软垫中,叹了声好累。阿蘅试探着问:“娘子方才跟着闻相去了哪里?只教我们等,也没说详细。”
姜晏:“去他家给球球相看郎君。”
阿蘅恍然大悟。
这个理由听着离谱,放在姜晏身上极为合理。
作为贴身婢女,阿蘅一点都不觉得闻阙允许姜晏进门是多么难得的大事。姜晏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鲜少有失败的情况。
比起姜晏,阿蘅反倒忧心闻阙的意图,虽说左相名满大熹声望极高,但好歹也是男子,身边没妻没妾的,把姜晏单独带进府邸多不合适啊?而且闻阙出身吴地寒门,二老早已去世,也没个叔表亲戚在洛阳,自个儿住着大宅子,行事哪儿有人管呀。
“就只是相看了一只猫?”
阿蘅问。
姜晏懒懒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端详自己的手指,意义不明道:“还做了点儿坏事。”
将木天蓼撒在闻阙衣摆、借机进入闻宅、故意摆着天真的模样说些下流话扰乱闻阙心神——如果这些举动称得上“坏”的话。
姜晏想让闻阙觉得自己足够简单,手段足够拙劣,如此,他才会放下戒心。
除此之外,冷静自持的左相被迫陷入为难之境,瞧着也很有意思。
“我就是仗着他人好。像他们说的,纯粹,高洁。”
姜晏自言自语,“可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是人就该有私心,有利欲,有缺憾与阴影。”
太干净的东西,多让人想弄脏呀。
又是一个艳阳天,沉知婴邀姜晏过去试裙子。
说是交予的绢帛已经绣了样子,但尺寸有些拿不准,需要量体裁衣。
姜晏没想到沉知婴还真亲自弄这些,她有些好奇,便如约登门。沉知婴瞧见了人,很是高兴,牵着姜晏的手步入内室,给她看架子上铺挂的布料。
“帕子已经绣好了,是一对儿戏水鸳鸯,裙子绣了迎春花,你瞧喜不喜欢……”
姜晏看向前方,浅白的绢静静垂着,其间点缀无数细碎花瓣。好似柔风吹过,点点嫩黄飞舞飘落,堆积一地碎金。
沉知婴自后环住她,下巴搁在肩膀上,撒娇似的叹息:“做这些活儿好累啊,晏晏,我的手扎了好多血点子。”
姜晏并不心软:“没让你赶工,你自个儿要折腾身体,熬病了可别怨我。”
沉知婴笑得胸腔都在抖。
“晏晏说的是。”
他偷偷亲了下姜晏的脖子,双手贴着她的腹部往上滑,隔着布料揉捏双乳。姜晏下意识扭头朝外看,但这个位置看不到外面,视线全被隔断挡着,只能窥见斑斑点点的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