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的衣服已经在烘干机里烘干,华阿姨知道他刚刚看见了,并不避讳:“那套衣服又不合身,你穿着这套就是了。放心吧,这些衣服我经常打理,很干净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用有负担,横竖这些衣服我儿子也穿不上了,”华阿姨抱起小橘子,和蔼道,“你和我儿子有些像。”
“我吗?”
“嗯,年龄像,你看上去和他一般大,”怀里的橘猫又撒起娇来,华阿姨摸着它,眼神柔和,“要说的话,还是这个小家伙最像。”
猫像人?怎么像?
祝七有些不解。
华阿姨微笑说:“这小家伙的习性跟我儿子一模一样,挑嘴、不爱喝水、爱睡懒觉,就连喜欢的东西都一样。有时候看着它呀,我就会想,是不是他用另一种方式回来陪我了呢?所以你说我是个好主人,我却不这么想,我觉得我一点都不好。”
“怎么会呢?”祝七说,“您把它照顾得这么好。”
“可它只是一只小猫咪呀,”华阿姨掂了掂小橘子,“一只小猫,却无端承受着人类擅自施加的沉重情感,这怎么行呢?”
祝七看着她,怔怔地眨了眨眼。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去铺床,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刚刚在那种地方睡觉,不难受啊?”
祝七回神,还是拦住了她。
他迟疑片刻,忍不住问:“华阿姨,您知道云天华府怎么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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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时已经入夜,徐景祎从机场回到老宅,只有徐父在家。
“妈呢?”徐景祎问。
徐父说:“又去找乖乖了。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工作怎么样?”
“差不多了,剩下的不用我出面。”徐景祎说完,径直往房间去。
房间还维持着两天前的模样,仓鼠笼大开,他的照片三面环绕,摆在书桌上堪称壮观,壮观中又透着一丝诡异。
像某种奇怪的仪式。
徐景祎一言难尽地问:“这些,不收起来吗?”
徐父:“你妈说,万一招回来了呢?”
徐景祎:“……”
招什么。
招魂吗?
他怀疑毛绒团子是被吓跑的。
可是一只小仓鼠,怎么从窗户跑出去?窗子周围的陈设并不利于它攀爬。
徐景祎发觉空气中竟然闻不到多少那小家伙的棉花糖味。残留的味道都在仓鼠笼里,仿佛真的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顿了顿,忽然走向衣柜。
少了一套衣服。
闻不到毛绒团子的棉花糖味,但能闻到自己的。
徐景祎的视线在衣柜里逡巡了会儿,转向窗台。他推开窗,仔细辨认窗外的痕迹。
徐父:“你妈也是这么找的,不过据她说,你的味道离开这里后就越来越淡,昨天早上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几乎已经连那个味道都闻不到了。”
徐景祎沉吟片刻,踩着窗台翻出去:“嗯。我再找找。”
徐父一脸心疼地看着窗台,老宅子内部装修是翻新了,但基础结构还保留着过去的设计,比如这扇窗户,徐景祎踩上去的时候都听见木头嘎吱作响。
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一边收拾照片一边碎碎念:“那大几万的皮鞋是给你用来翻窗的吗……”
而徐景祎早已不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