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大家脸上没什么神采的样子,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楼梯最前的孟词微身上:“我去做饭,你们想?吃什么?”
发生这样的事,后院孔庆荣的尸体就在那躺着,现在没人?有胃口。见没人?提,孟词微心中?压着事,更加缄默。
点点头,路渐川表示理解。没有再多问,他抬步移开?视线,进了厨房。
午饭照旧是几道家常菜,和?前几天不同的是,今天在桌旁的人?少了两个——孔庆荣已死,沈荃还?被捆在楼上。
压着这件事,饭桌氛围更加沉闷,皆是默不作声地闷头吃饭。
程涂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偷偷抬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将目光落在高恒身上。
轻咳一声,她见大家的视线向她转来,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高警官,我们这段时间,该怎么办啊?”
程涂说着,语气带着一丝颤抖。眼见高恒顿时蹙起眉头,似是不悦。她语气有些停顿,但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所以沈荃是不是凶手?”
“现在嫌犯和?接头人?没找出?来,传国玉符也?不见踪影,孔叔也?死了,还?多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凶手……这样下去,我们要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将目前的情?况挑明。
程涂的担心不无道理:方?才听了孟词微关于凶手的推测,杀死孔庆荣的说不定就是嫌犯本人?,动机毫无疑问就是传国玉符。
现在他们不知道嫌犯有没有得手,玉符的下落还?是不明,他们余下房间的备用钥匙也?不知道在谁手中?,保不齐嫌犯没有在孔庆荣身上找见玉符,然后开?始从其他人?身上下手。
直白点说,他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嫌犯的下一个目标。如?果沈荃不是凶手,只是被栽赃嫁祸,那就意?味着,凶手现在行动自如?,手上说不定还?有着剩余的备用钥匙。
他们现在,就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想?明白这点,程涂站起身,扬声问道:“难不成我们现在就在这里干坐着等死吗?”
她目光虽有些颤抖,但还?是一寸不移地定在高恒身上:“高警官,你身为人?民警察,此?时此?刻,一点作为都没有吗?嫌犯就在你眼皮底下杀了一个人?,你之后怎么保证我们的安全??”
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似有些不对,孟词微侧目,就见路渐川抿着唇,目光沉沉看向程涂的方?向,眼底蕴着一丝复杂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词微看他一瞬,张了张口,还?是不打算打断他的思绪。
还?未等她将目光移回高恒身上,就听见高恒冷声回道:“那程小姐,你不妨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现在线索也?没有,从沈荃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嫌犯没漏出?马脚,我能有什么办法。”说着,他神色也?逐渐冷起来,带着一丝威胁意?味。
霎时间,桌上随着他的话语没了任何一丝声响,任谁都能闻见空气中?剑拔弩张的味道。
程涂张张口,显然被问住。是啊,现在事情?陷入了死局,没有线索,凶手也?没有露出?马脚,现在好像也?只能干等着。
没了回复的底气,她沉默着住了口,顶着高恒愈发深邃的视线,她缓缓坐回了位置,失了神。
这个小插曲结束,大家纷纷回了神色,该继续吃饭继续吃饭,但是气氛却比吃饭前更冷。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想?着想?着,程涂低下头握着筷子,不受控的泪水默默从眼眶流出?。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哪遇见过这种?情?况。想?到自己说不定就要死在这山上,程涂彻底憋不住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起来。
孟词微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伸手拍拍她的背,帮忙顺着气。
心中?,也?是莫名浮现出?一丝难受的情?绪出?来。
她开?始思考,自己把玉符藏起的这一行为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她没有藏起玉符,凶手就不会以为玉符在孔庆荣那里,也?就不会杀死孔庆荣,大家也?不会陷入恐慌情?绪,在这里等死。
是不是,都是因为她?
如?果她将玉符还?在她手上的事情?说出?来,那么凶手的目标只会对准她一人?,就不会牵扯到其余无辜的人?。
孟词微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深深的负罪感。这样将危险分摊给众人?,她是不是……
——太自私,太贪生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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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家午饭结束,纷纷下桌的时机,孟词微揣着满腹的心事,跟着收拾餐盘的路渐川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