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的样貌和纪半缘原本的样貌一样,都沾一点娃娃脸。纪半缘爱笑,眉眼弯弯,唇角翘起,那张脸看起来总是精神开心,温暖热情的像个小太阳似的,叫人升不起反感和防备之心。
如今纪半缘蹲着仰头看燕镜辞,从高处看去,就像只蓬松的猫咪,看得人心软软的。
不过以燕镜辞现在状态,也做不出什么反应。纪半缘并不气馁,她照常将人抱去院里,帮她梳洗。
今天早上的菜比昨晚多了一道。在院里割草的时候,纪半缘找到不少能吃的野菜,切一切拌一拌也勉强算是加菜了。照例,纪半缘将比较嫩的菜拨给燕镜辞,剩下口感不太好的地方自己留下吃。
大概是有昨晚的饭打底,燕镜辞这会儿不怎么饿,吃饭的姿态也从狼吞虎咽变得正常许多。倒是纪半缘忙了一早晨饿得不行,这会儿埋头苦吃,毫无形象可言。
讲道理,想把糙米变得好吃就得多干活。饿急眼了,她吃啥都是香的。纪半缘苦中作乐,火速填饱肚子。
说实话,她也不能慢下来,没看门口堵了一堆人吗。五六个婶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纪半缘慢一点她们的眼神就急一点儿,恨不得爬过栅栏进来喂她。
有家婶子等不急了,扒拉开身前的人,冲着纪半缘呲牙乐:“小纪啊,吃饭呐?慢慢吃,不着急,不着急啊!”
纪半缘:“……”
婶子你但凡没使劲把我家栅栏捏得嘎吱响,我都信你说的是真心话。
扒拉完最后两口饭,纪半缘对门外人笑道:“婶子你们进来坐吧,等我们吃完饭就开张。”
门外人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摆摆手:“不着急,你们先吃。”
要是院子里就纪半缘一个,她们肯定进去了。进去随便找块石头一坐,或者站着听纪半缘给她算算家里丢的东西啥的。但那不是还有燕镜辞吗?纪家那个傻子,她们不敢靠近,倒不是嫌弃,就是怕
6、割草()
吓到她。
年前隔壁村子有个傻小孩死了,就是被他父母吵架动手给吓死了。要说那小傻孩死了也算享福,他家里也能轻松一些,但他毕竟是他爹娘的骨血,那家人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她们愿意在外面等,纪半缘也没再多让。她也不催燕镜辞快吃,就托着脸跟她说悄悄话。她也不知道燕镜辞能理解多少,但她总是想说,想对她好。
“媳妇你慢慢吃,吃完了你是想跟着我给她们卜算还是想回屋歇着?或者想在院里溜达溜达?跟着我卜算会有些吵,回屋的话我一会儿抱你回去。
后院的草我也割完了,地上露出来的草梗不少,我还没来得及处理,你要是去那边的话小心些,不要被绊倒。”
纪半缘絮絮叨叨的,也不指望对方能回答。等燕镜辞吃完了,她把人抱回了屋,又把后窗打开。她家后窗正对山里,能看山上的景色,这样在屋里待着也不闷。
她抬手为燕镜辞理了理长发,柔声道:“屋里待闷了就出去溜达溜达,水我给你晾好了,放在床边渴了你就喝。有需要找我,我帮你。”
说完她看了燕镜辞一会儿,好像在等她反应。但靠在床头的人低垂着头颅,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的手指,做不出一丝反应。
“小纪,好了没?”
院里又传来催促声,纪半缘这才直起腰往外走:“来了来了,婶子你们谁先算?”
木门在她走后被虚虚掩上,坐在床上的人依旧是毫无动静,恍如从前无数个日夜一样,呆呆愣愣。
倒是纪半缘那边,上来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小纪啊,你给婶子算算,前头村的大茗能入赘到我家不?那小子和他爹娘犹犹豫豫的,这事折腾了有一阵子了。”
纪半缘闻言一乐,随口问了句:“婶子这种姻缘大事你信我这个?我要是说不行咋办,行又咋办?”
她这话一出,那胖婶当场急眼了,一拍桌子怒道:“那家两个老龟孙不拿他们小儿子当人看,孩子是好孩子,还救过你叔的命嘞。你要说行,我就让你叔带人去把日子定了,要是不行就找他们里正压着把日子定了!”
纪半缘:“……”
行,硬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