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走出营帐,同时外面传来声音。
“蓁蓁,去替你们娘子好好梳洗打理,而后带到山道这边来。”
话音刚落,便见方才守在江乐知身边的小丫头走进来。见江乐知面色不虞,她小心翼翼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无事。”
明显的搪塞之词,但蓁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按江沅芷吩咐的打理江乐知衣裙上的褶皱。
不多时,蓁蓁便把该打理的打理清楚了,主仆二人动身前往山道。
山道距驻扎处不远,一路上还有火把照明,衙役巡逻,便是没有人护送也不会发生意外。
待二人到达,便见山道上一前一后两架马车,除去车夫与几个衙役外之前见过的那几位都在。
“三娘子,我们在这。”
卓玚相当热情朝她们打招呼。
江乐知带着蓁蓁走过去,与众人点头示意后垂首站到江沅芷身边。
谢瑄从江乐知方才过来便一直没正眼看她,经过之前那一遭,他现今对江家人哪哪都看不顺眼,只是好像没人发现。
江夫人一来便上了马车,江沅芷则一直在同卓玚交谈,江乐知过来后也只是简单打过招呼就不再看他。
难道她就不觉得对不起自己吗?,自己可是因为帮她才被江夫人缠上,她竟连目光都不愿意分给自己!谢瑄不由气愤想到,但一看到江乐知低眉顺眼、一言不发地站在江沅芷身边,他又觉得心软了。
罢了罢了,她也同样遭受了无妄之灾,自己不该将怒火牵连到她身上。谢瑄心中升起愧疚。
这边谢瑄心思百转千回,那边江沅芷已经同卓玚交谈结束,待他回过神来,就见江家姐妹皆已上了马车。
他这才恍惚想起方才二人似乎已经与自己告辞,而自己却对此没有半点反应,念及此,谢瑄觉得一阵脸热,想说点什么补救的时候发现马车已经驶离。
“人都走了,三郎就别看了。”
听见卓玚的声音,谢瑄眉头一皱,见他倚在树上心中暗骂一句轻浮后转身离去。
卓玚自知没趣,也没阻止他,琢磨着谢瑄方才神情,弄不清他心中想法。
如今天色已晚,城门早已关闭,江夫人也没神通广大能勒令士兵半夜开城门,只是带着她们到山脚民房暂住一晚。
翌日,江乐知还在梳洗便听见外面传来喧闹声,声音还有些耳熟,等她出门就见一身着桃红衣裙,相貌明艳的少女带着几个丫鬟站在门口,神色倨傲,嫌弃地打量着这处民房。
少女面前站着江沅芷,在江沅芷那笑容面前,少女那份目中无人的作派都减轻许多,像是无理取闹的幼童。
她显然也知道这个事实,一见江乐知出来眼睛都亮了一瞬,压下试图扬起的嘴角后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江三娘吗,我要是你,现在都没脸见人了,你竟还敢大摇大摆地出门,也不怕惹人笑话。”
“颜娘子,我妹妹清清白白,为何见不得人,你说这话才是真的惹人说笑。”江沅芷面上笑意淡了几分。
颜玉兰身子一阵瑟缩,随即不服输地反驳:“我有哪里说错?一个姑娘家被土匪掳去,一夜才回,谁会相信她清清白白。”
“颜娘子,你会这样想也正常,可我……我并未一夜才回……”江乐知语气哽咽,眼眶中晶莹点点,甚至于不能说完后面的话。
江沅芷怜惜地看着她,挡住她大半个身子,对着颜玉兰时面容已经不算温和:“颜娘子,乐娘被掳是真,但朝中人很快便将她救出,她依旧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你如今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于她,你居心何在,难道是要逼死她吗!”
“我……我没有。”颜玉兰脸色一瞬变得苍白,干巴巴地否认。
“兰娘不过无心之失,芷娘就不要同她计较了。”一面貌与颜玉兰相似的华服女子走过来。
颜玉兰见她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连规矩也记不住,连忙小跑过去,叫了声:“母亲。”
“兰娘,还不快同芷娘道歉。”颜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颜玉兰立即顺着颜夫人的话道:“对不住,二娘,是我失言了。”
“颜娘子,你可并未对不起我。”江沅芷并不领情。
颜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一个小辈还想让自己女儿给一个庶女道歉,但想起江夫人,她强压怒气,对一旁手足无措的颜玉兰道:“兰娘,你真是一时昏头,怎么忘了给江三娘道歉。”
闻言,颜玉兰脸上颇不情愿,别扭道:“三娘,对不住,还请你莫要将我方才所言放在心上。”
江乐知也从江沅芷身后走出来,怯怯道:“无碍,我知你只是一时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