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人!”面前的人被淋的满头满身的水,宛平公主惊诧不已。
她何时见过如此狼狈的傅诏,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宛平公主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子笑得捧腹,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既有傅大人作证那就算了,只是傅大人身手如此好,怎么淋成这样。”
“那是公主泼的准。”
一番话逗得她又是大笑,说罢宛平公主看向苏青莺,“你这丫头信口胡诌,差点害本公主冤枉了人,看你也不像平民子女,你是谁家的?”
“臣女,臣女是相府的。”
宛平公主琢磨了片刻,想起了以前她设宴招待贵女时,是有个相府女子经常来。
她皱眉厉声道:“以后我的宴会你就别来了,本殿府上招待不起你这种人!”
苏青莺难堪得恨不得钻进地缝,被宛平公主厌弃的人在上京屈指可数。
哪家贵女不想去公主的宴席,如今公主这样说,就等于把她踢出了上京贵女圈了。
回了府,苏父在外人面前不好骂瑾瑶,一关上门就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怪她没照顾好妹妹,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湿身,怪她耍手段让王姨娘在沈夫人面前丢面。
念及苏母在场,瑾瑶不想让母亲跟着受连累,就以送苏母为由,退了出去。
把苏母送进了屋要走,手就被握住。
“瑾儿……”苏母哽咽了片刻,“你这性子得改,日后不能再和今日这样了。”
她在外面受苦,娘在相府受苦,她们过的都不好。
想起娘这几年过的日子,瑾瑶不禁红了眼,“可若不这样,外人就会以为这相府是由王姨娘掌家,娘——是我们的为何不争?”
“唉。”苏母叹息一声,慈爱的摸着她的头,眸中盈泪,“我争者人必争,极力争未必得。我让者人必让,极力让未必失,娘觉得这样挺好。”
瑾瑶不认同,“娘这是谬论,什么争未必得,不争怎么知道得不得。”
见跟苏母说不通,她深觉无意义,就是因此苏母才受了这么多年压制,她不再争辩转身而去。
“欸,瑾儿……这孩子。”苏母叹息道。
翠果给其倒茶,“夫人,奴婢觉得小姐说的对,您就是脾气太好,这才让那妾室翻了天。”
“你这孩子怎么也跟瑾儿学得这般了。”
——
瑾瑶回了房间,就见一如玉颀长的身影立于檐下。
瑾瑶紧忙笑着上前,“荀郁,你怎么……”
未说完,就看到荀郁从将那日给她的青瓷瓶递到面前,“你扔了?”
她心下咯噔一下,傅诏这是丢哪里去了,怎么在荀郁手里。
瑾瑶咬了下唇,踌躇道:“不是,是,是那日下雨,对下雨,待我出去拿时,已经被雨水冲跑了。”
“撒谎!”荀郁冷呵,脸色罕见阴沉着看着她,“不对,不是你丢的,是那人丢的对不对!”
“你不会丢我给你的药,一定是那个人又来了。”
风流隽逸的眉眼紧蹙,浸满了失望,他一把握住瑾瑶的手,“瑾瑶,跟我回去吧,在相府你过得也不开心,我们为何要在这。”
他不理解瑾瑶为何非要回来,明明他们在青冈山过得很好,他们可以在那里生活一辈子。
“荀郁……”瑾瑶为难地抽回手,“我不能走,我得留在这。”
“为什么!”荀郁高声怒喝,“这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明明你父亲对你都不好,为何非要留下,跟我在青冈山不好吗?”
瑾瑶被吓得愣了一下,一时竟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偏执。
她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也许荀郁一辈子也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