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小事,但类似的“小事”累积太多,到最后也会沉重到把人压垮。
今天她爆发了、憋了很久的话也都一股脑说了,也就意味着要脱离这个小团体了。
一个班里的小圈子从高一起就心照不宣划分好,离开了这个、更难的是加入别的。
杨宛宜想起上次黑板报还是她们个人一起画的,今天和她俩闹掰了,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心里本就憋着孤独和心酸。
因而才会在虞礼提出想来帮忙的时候,突然绷不住委屈的情绪,一下子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哭够了,杨宛宜疲惫地叹了口气,发觉手里已经攥了七八张纸巾,旁边还有不少已经用过的。
她沉默片刻,忽然一拍大腿:“完了!”
虞礼又吓一跳,忙问怎么了?
“霖哥纸巾用的啥牌子啊,贵不贵?”杨宛宜一脸担忧,“不会是一包纸巾抵我个月生活费那种吧!”
虞礼:“……”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这里了呢。
但杨宛宜眼里的惊愕不像演的,虞礼于是默默把江霖的纸巾盒打开,将里面装的那包抽纸拿出来给她看。
就是很普通的牌子,学校小超市卖四块钱一包的那种。
相比纸巾的档次,她觉得以江霖的性格,他应该更在意的是纸巾盒的颜值。
杨宛宜再确认后才松了好大一口气,放松地拍了拍纸巾盒,连声说:“还好还好。”
虞礼默了默,还是没告诉她,纸巾虽然便宜,但这个盒子外面镶的紫黄晶应该是真的……
刚才哭的时候没想别的,直接就近一屁股坐在江霖的位置上了,杨宛宜现在平复下来了,起身后不忘毕恭毕敬地把椅子推进桌下。
虞礼:“……他椅子本来也没放整齐的。”
“是这样的,不这么做我心里有鬼。”杨宛宜正色道。
放在平时谁敢若无其事地坐少爷的位置啊!
她今天可真是出息了,还用了少爷半包纸巾呢……
杨宛宜去厕所洗了把脸,打起精神回来后,看到虞礼已经把垃圾都收拾好了,刚才随意丢在地上的调色盘和画笔也都捡起来。
有几滴颜料溅到地板瓷砖上了,虞礼试着擦了擦,好在还没干,还是很容易擦掉的。
杨宛宜蛮不好意思的,又觉得她人也太好了吧。
虞礼重新温和地提了一次:“可以让我帮忙吗?”
“帮帮帮!明天我请你喝奶茶!”可能是刚才哭的那么丑的一面都展现过了,杨宛宜自认为在虞礼面前已经没什么放不开的了,索性也没跟她客气。
虞礼按照杨宛宜的排版,站上椅子准备从右上角开始抄文本。
效率起见,杨宛宜则是从左边开始细化刚才的草稿。
虞礼把杨宛宜的椅子踩了,见她踮脚画画很吃力,便指了指旁边:“这儿还有椅子呀。”
杨宛宜顺着她指的地方一看,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反问:“……妹妹啊,你哥的椅子,你看我敢踩吗?”
虞礼觉得这有什么呢,江霖单人成桌,他本来就有两把椅子,这一把平时他又不坐,何况借来踩完以后肯定会擦干净还给他的呀。
不过见杨宛宜态度坚决,她也只能说好吧。
好吧好吧,不用就不用吧。
虞礼跳下来,小跑了两步回位置上,把自己的椅子也搬到后面。
“那给你踩我的。”
杨宛宜抿了抿唇,心里一下子觉得她可爱死了。
虞礼把上排的板书内容抄完,从椅子上下来的时候,见杨宛宜已经画完左边分之一的水彩了。
杨宛宜拿画笔尾端指了指左下角:“猜我画的是谁?”
她在左下角画了个少年,不论是发型还是脸型都是很典型的漫画形象。
虞礼以为就是某部漫画或动漫的人物,但自己没见过,便如实摇头。
“那这样呢!”杨宛宜放下画笔拿起粉笔,快速在少年旁边添了几笔,两下功夫,少年手边就多了个篮球。